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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龙海珠还儿见母 金梅香尽色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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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回  龙海珠还儿见母  金梅香尽色成空

    长林松下喜髡头,摩顶堪同古佛游。

    山鸟自鸣秋后月,白云常淡雨前秋。

    因无功力悲伽释,徒有文章笑孔周。

    昏夜漫漫愁未旦,草堂独卧一灯留。

    单表月娘、小玉、老师姑三口儿在善人王寡妇家住下,闻得玳安说孝哥有信,喜得月娘一夜不曾睡。等到天明,使玳安左近寺院边找,都有信息,只是找不见。辞了月娘,要过山去远寺里跟寻。月娘说:“我们在这王施主家等你,切不可去远了,等你回来,还要过海朝落伽哩。”玳安说:“我知道了。这山上净室极多,知道他在那个净室里。一个孤人,那里藏不下他。既然有信,娘也耐心等等。”说毕扬长去了。等了二日不见回来,常在门首使小玉张望不提。

    却说河南来进香一会的男女,原同月娘搭船过海。内有尼僧四众,两个老的,五六十岁,两个小的,不上二十五岁,甚是清雅。因过了海在山下住着,也等顺风,要朝落伽,才到大寺里进香还愿,做道场拜佛忏悔。艄公因人少不肯开船,这些尼僧,见月娘一行也是尼僧,走来约月娘同过去,问了问月娘,原是山东东昌府清河县人。月娘问,道他是汴京大觉寺的尼僧,也没问姓名来历,约就过了明日早下船过海。如今有百十众香客才开船,不是一两个人过得的。月娘支了船脚与他,和老师姑急要趁船过海,又等不见玳安回来。到了明日,众人急等月娘开船,没奈何只得留下小玉,在王斋公家里等玳安:“叫他在村里等罢。我随老师父朝了菩萨,也完了心愿,遇顺风不过二日就回到这里了。”说毕辞了王寡妇,和老师姑胸前挂了香袋数珠,念佛前去。这山下一条小港通潮,进得大洋,望落伽山开去。

    原来南海周围三百余里,内有观音菩萨正殿丛林大寺,不是落伽山。这落伽乃菩萨修行的仙地,黑海洋里,风浪极大。这些善人进香还愿,只到了大觉寺里烧了香蔬,就算是志诚了,没有敢进大洋来落伽亲朝菩萨的。这落伽山下普陀岸、紫竹林、潮音洞,活现的一尊观音,叫得应、看得见的。但人虔诚,处处都实相。也有白鹦哥、五色莲花、宝栏珠树、金碧莲台。如不虔诚,只见一座空山沙岛,几块顽石。又没有寺院,各人带着口粮净水,受饥而回。还有覆舟之恐。因此香客多不敢去,只完了进香之名便罢了。月娘一行众人上得船来,只见甘露寺宝公法师,挑着锡杖也来赶船,月娘不敢相认,只和这东京女僧们叙起家乡,问了姓名。这年小的一名莲净,一名梅心,和这两位老师,俱是大觉寺出家。因东京四太子废了刘豫,把大觉寺天火烧了,这些尼姑都往外住,各寻净室。因此二尼随众南游。问了月娘,也将出家根由说了一遍。正遇北风,把船抛在港里等风不提。

    却说玳安遇见了空,主仆二人夜晚不敢独行,宿在山上净室里。次日天明也不吃早饭,辞了老僧,走下山来,往山前王寡妇家来。走得天黑,才到得村口,已是点灯时候。只见小玉立在门首,见玳安远远领着个小和尚来,知是孝哥找着了,忙忙迎将来,笑嘻嘻道:“今日可怎幺也找见你了!”了空细看,才想起小玉当初背着我到处逃躲,今日在此相见,不觉眼中落泪,便问“母亲可在屋里?”小玉道:“等了你们三日不见回来,和一般香客进海朝落伽去了,不过二日就回来。怕你们没处寻,留我这里等你。他师徒二人随着些姑子去一日了。”说毕进了王善人家。

    王妈妈出来,甚是欢喜,说:“菩萨甚是灵感,母子重逢。”忙忙安排着饭给了空和玳安吃了。小玉自去房里独宿,了空玳安在外边睡了,商议道:“我来南海一月有余,也要亲朝落伽,只因母亲不见,难以远去,今日正好趁船同上落伽,亲谢菩萨接引我母子大恩。似这顺风一潮就趁上了。也朝了菩萨,又见了母亲,岂不两便?强似你我在这里坐守。”玳安道:“也说得是,只怕没去有的顺船。”早起来山头一望,见一只大船,正在港泊着哩。原来没有大蓬,是一只平底宽船,只一根小小桅儿,扯着片竹篾蒲席,不甚齐整,却也坚固。玳安上前问:“这船可上落伽去幺?”内有一个老船公,白须有七十年纪,领三个水手,俱是道人打扮,包巾道衲,见了空玳安问船,道:“你们上落伽赶香客进香的幺?”玳安道:“正是了。”老艄公道:“我是龙艄公,你只要多把些船钱,管今夜早潮就赶上了。”玳安许他五钱银子,二斗饭米,船公嫌少。那水手道:“他是个出家人,那有得多银子。我送他一程,踅过山去,在大寺门首载香客罢。”忙叫:“上来,上来!”这了空玳安各挑着随身衣具,上船坐着,顺风一阵,早送出港入大洋而去。正是:

    前船才去后船开,前浪初平后浪催。

    滚滚波涛千古恨,飘飘舟楫几时回。

    到头莲域儿逢母,入掌明珠蚌有胎。

    同上法船登彼岸,一花五叶出潮来。

    原来大海茫茫,瞬息千里,各人驾的是各人的船,各人走的是各人的路。前后的路相望,看看赶上,忽然一阵风潮,又隔得不知多少远。因此海船极是难追赶的。行到午夜,只见前船上一点灯光,如渔火相似。始初只有灯盏般大,后来渐渐开朗,似车轮样,火光乱滚起来,忽然又灭了。满海黑云如絮,海水泛涨,好似锅滚一般。只见来了一阵怪风,那龙艄公道:“不好了!龙来取珠了”。玳安问道:“如何龙来取珠?”老艄公道:“但见海中有珠宝,就有宝光射到龙宫海藏里面,似一般虹光相似。龙王上来取宝,海水翻腾起来,船不能行,必有覆舟之祸。除有大神力护住珠宝,龙夺不去,才可以保全的。”说不及语,只见海中泛起火光来,照见两条神龙在海中翻波搅浪,鼓鬣扬须夹近船边。通船梢公水手,只是念佛,那船一似随风柳叶,逐浪桃花,团团转将起来。眼看要翻,只见了空上船头盘膝而坐,不知口里念些甚幺经咒,一时间风急水涌,两条龙夹船而行,耳边风雨之声,半夜里不辨南北。撮到落伽山根下,先闻得大船旁边“扑通”一声,早把这船桅吹折,船翻转来,一船人沉落海去,乱叫救人不迭。这先泊的大船上人多手快,早把了空玳安从水里救起,眼看着一只破船,连梢公水手沉下海去,影也不见了。诗曰:

    龙因火起珠生水,珠性圆明龙亦驯。

    钵下龙眠成解脱,衣中珠返得元真。

    虚舟破处方登岸,斗笠抛来不问津。

    认得海枯天亦尽,一家人见一家人。

    看官听说,这二龙戏珠是仙佛的丹诀,不外阴阳水火,俗人不解其义,只作闲语听过。此语在《道藏》中说得明白:这明珠生于南海离火之地,取太阴之光。千百年老蚌,每月在初弦月望之时,在海中启口,吞吐月光,结成蚌胎,从此月月吞吐,三年一小胎,几年胎满,珠光圆了,到了中秋夜,那月光明净,阴气满盈才完。一年如要中秋阴晦,不见月色,只算得一月,算不得一年。和仙人炼丹一样,岂是容易得的。到了九个中秋,算为纯阴,须十余年才满yin精,珠胎方孕,如妇人十月生子,其珠自活,为太阴真丹,即老蚌千年长生之药,纯阴之宝,谓之夜光珠。光有大小,有照到一丈几尺的,所以楚曰“照乘”,只在前后尺丈。又有月明珠,悬在殿角,光照一室,此非人间之宝,惟天宫海藏中可有,这是可闻不可见的。

    所说龙来戏珠所取何义?龙为纯阳、二龙即大易重乾之卦,以纯阳得配至阴,方为合体。因此海中有了老蚌的珠,龙宫得知,即如谁家养了好女儿一般。等到九年以后,成了胎,或百年千年,炼得阴满了,龙君定然要采夺他的。不到满盈,多失其宝。那老蚌也有神通,炼得韬光闭影之法,窃取月光,以后沉到那重渊幽窟。龙王夜叉找觅不见,到了功成光满,现他的神通。中秋月明之夜,忽然开放蚌口,放出他百年炼足的yin精,和月明斗彩,在海中起一条虹霓,直射上月宫,不知有几万丈。红绿相间,如匹练一般,那龙王即时知道了。就来戏取,看他光从何起,好去搜他。老蚌久知此理,即时隐迹藏光,又沉下重渊去了。也有收光不及,被龙一口吸去,如男女采战,泄了真丹,此蚌的珠病了,又要采炼,才复元阴。龙得珠光,如人饮醉酒,一醇而蛰,可益千年之寿。因此龙女献珠,在佛法比个如意,在仙家比为还丹。此段讲说,出在道经南海琼州地方。说这蚌珠放光后,就有龙来,俱是亲见的。今日了空一百八颗明珠,自然招出龙来窃取。亏了空有些佛力,神龙不敢来夺,倒送了一阵风,和他母子相见,此乃佛法妙处。

    这船上取起两个人来,看了看,月娘才叫:“玳安,你因何到这里?”雪涧老和尚见了空道:“你因何到这里?”玳安对月娘道:“孝哥也在这里?”原来母子师徒凑在一船,不是遇风,如何得见?才知是菩萨接引之力。满船人都念佛。不消说孝哥和月娘抱头痛哭。雪涧禅师劝住道:“既已出家,不可情根牵绊。”众香客也有落泪的。到了岸上,只见一片荒山石涧,那得个菩萨来。众人朝上齐声念大慈大悲,至灵至感、观世音菩萨,弟子们万里虔心,朝见老母,求显些神通,众人好瞻仰,坚心向善。一言未毕,只见海风一阵把落伽山遮了,满海中现出空中楼阁,何止千百座门窗,内俱是观音。住了一宿,大众又念一声佛号,只见一阵风来,楼阁全无,满海里五色莲花,红黄青碧,一朵朵莲花上都是观音。这里念佛不绝,只见一风来,莲花全无,潮音洞口,悬岸下倒垂着一株金色梅花来,足有十丈余高。干似黄金,花如白玉,古干千寻,香风四起,吹下两片花来,沾在梅心莲净衣边,满空中天花乱舞,又有频伽乌、白鹦鹉空中现出,往洞门里去了。真是佛法仙缘,灵山福地,一时出现。这雪涧和尚合掌而念偈曰:

    所见非所见,法界亦如是。

    大海一沤同,楼阁开蜃市。

    风定失烟楼,化为功德水。

    一波一莲花,五色烂青紫;

    念彼观音力,一花一佛子;

    佛子本无相,天水竟空尔。

    于何海生香,香生色亦死;

    色香两归尽,石女即天女;

    譬如母觅儿,既见忘彼此。

    以无所得故,故名无所住。

    雪涧长老念偈已毕,别了了空,自挑锡杖向普陀岩去了。一行香客尼僧照旧上船。辞了众人,回到王善人家里,看小玉还坐着等哩。了空向月娘八拜,向老师姑问询谢了。次日一行人进了普陀大寺,几进牌坊,金绳引路,宝塔摩空,松竹糜鹿,不似人间,就是佛域仙都,到了大殿前,瞻拜了丈六金身的菩萨,各人随心还愿。梅心莲净一行念的《梁王宝忏》回向拜佛,月娘念的《报恩经》,七日方了。和这众香客合伴东归。随着河南的大会人多,一路好行,次日出了海,搭小船到了临安。另赁粮船过江,由扬州起旱。此时山东大乱,不便孤行,到湖心寺里拜别玉楼,母子好回乡。玉楼接着月娘,见着孝哥,大家哭了一回,想起自己没儿,他乡不便久住,把两口棺木寄葬于寺前。随着月娘母子回清河县来。正是旧时王谢堂前燕,秋来还作一双飞。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玳员外建塔开金藏  空大师奉母上莲台

    诗曰:

    三十二相遍圆通,五百由旬过化城。

    一粒粟中藏世界,大千海里载光明;

    黄金满地随时现,白玉为台踏步行。

    嚼破虚空还色相,不知无灭亦无生。

    却说月娘了空,辞别雪涧禅师,母子、玳安、小玉和老师姑出海,同这一起东京进香女眷,到了淮上分别。因去辞别玉楼。玉楼也要回山东,闻知山东路上大乱,盗贼太多,妇人不敢独行,又搭了一个河南客船,从徐州起岸,上汴梁才回清河县。那时金朝与南宋讲和,因此南北通行,无人盘问。玉楼把淮安宅地典卖,葬了公公丈夫,痛哭一场,别了老师姑,和月娘上山东。路上不消化斋,走了半月,到的汴京。正是金主亮登极,粘没喝、兀术太子久已死了,燕京大乱,金主亮大杀宗室,中外离心,大臣反叛。金主酗淫异常,要来汴京修造行宫,不日南侵。淮上造船千只,东昌临清一带河路,乱成一块。这月娘不敢回乡,只得同玉楼赁个小房,在东京住下。

    在那汴河西沿,烧的大觉寺旁边靠西一带空园几间,大瓦房都烧了一半。除有几个穷兵住着外,门上写一帖,是“内有闲房赁住,不争房价。”玳安了空看了道:“如今大娘出家,和三娘小玉住在一个屋里,你我是一僧一道,路上行走还怕人盘问。这个京城,如何好一处个住?不如寻个闲房,咱两人安身。白日在外化斋。夜间同宿这个破房子,写着不争房价,一月给他三四百钱,住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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