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的时候,机场就像开了锅。警察挥舞着手里的警棍。手里拿着照相机和笔记本的记者们打闹着试图冲破警戒线。
埃勒里歪着脑袋正在跟邦妮窃窃私语的时候,他在机库附近的人群中看到了正在挥手示意的格吕克警官。他咧着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一切都很好,邦妮,”埃勒里说,“恶梦已经过去了。你再也不必为此担心了。没事了,哭吧。没事了。”
“等一下,”特伊咆哮道,“让我把这个破飞机停稳了。”
“我在等着呢,”邦妮抽泣着说,“噢,特伊,我在等着呢!”一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就禁不住发抖。那个该死的家伙像一个长腿的臭虫一样在强大的气流中翻滚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飞机一停稳,格吕克警官就赶紧把他们接到机库里,使他们躲开了外面狂乱的人群。格吕克激动得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他裂着嘴紧紧抓住特伊的手,埃勒里的手,还有邦妮的手,一边使劲摇晃,一边听他们讲述当时的情况。他还不停地大声向手下的人发出指示,说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在拍电影。一架军用飞机正停在外面试图找一块空地起飞;它将飞往东北方向去寻找那个企图逃跑的家伙并负责收尸。
特伊拉着邦妮从守卫在机库门口的一群侦探中使劲往外挤。
“嘿,你们俩要去哪儿?”埃勒里猛地抓住特伊的胳膊,追问道。
“带邦妮回家。你没看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快要崩溃了吗?快,你们这帮人,快让我们离开这儿!”
“邦妮,你现在不愿意离开我,对吧?”埃勒里过去摸了摸她的下巴,笑着说,“挺起身子,坚强点,准备好再飞一趟。”
“还要飞?”特伊尖叫道,“现在还不想歇会儿吗?你这一天还没飞够吗?”
“没有,”埃勒里说,“我还没有。”他边说边扯掉了脸上的假络腮胡子,以询问的目光看着格吕克警官。警官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特伊还没来得及表示异议就和邦妮一起被拥到停机坪,穿过警察围起的角道进入一架排在航线上已经启动的大型运输机。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一位记者喊叫道,“格吕克!给我们透露点情况吧。格吕克!”
“特伊!”
“邦妮!”
格吕克警官摇着头跟随特伊和邦妮上了飞机;在那攒动的人群中,有几张熟悉的、苍白的脸。
他们在看着特伊和邦妮,特伊和邦妮也在看着他们;格吕克拖着埃勒里到了里面并且对飞行员低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飞机起飞,直奔东南方向飞去。从机窗向外望去,机场里仍旧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他们很快就在赭石山上托兰德·斯图尔特的大宅第附近落地;另一架来自洛杉机的飞机也跟在他们后面降落。
埃勒里这时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没等飞机完全停稳就跳到地上,向后面飞机上的人挥手示意,然后又跑向已经在前面机库旁边等候的朱尼厄斯医生。朱尼厄斯医生显得很憔悴,满眼狐疑、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
第二架飞机停稳后,里面冲出许多警察,迅速在树林里散开。
“怎么回事?”朱尼厄斯医生看着从第一架飞机里下来的许多人,结结巴巴地问道,“罗伊尔先生?斯图尔特小姐?出什么事了?”
“一切都很好,大夫,”埃勒里没好气地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冲其他人大声说,“到上面的房子里去!”说罢便拖着朱尼厄斯医生往前走。
“可是…”
“好了,好了,忍耐一会儿吧。”
到了那所大房子后,埃勒里说:“那个老暴君呢?不能放他跑了。”
“斯图尔特先生吗?在他房间里,正在吸冷饮呢。他认为自己患上了流感。等一下,我去告诉他——”朱尼厄斯医生挣脱奎因,跑向客厅里的台阶。埃勒里看着他跑了上去,脸上露出了微笑。
“上楼,”他兴奋地对其他人说,“这位老先生对环境的变化还不适应。”
他们上楼后,发现朱尼厄斯医生正在安慰那位老人,老人支撑着身子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两个特大的枕头,身上裹着一块印度毛毯,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在毯子里面,恨不得连头发都裹在里面,眼睛瞪着门外的这帮人。
“我告诉过你,”他开始抱怨道,刚要往下说,突然从人群中认出了邦妮,“噢,这么说,你又回来了,嗯?”他似乎有些精神错乱。
“是的,一点没错,”埃勒里说,“还带着一个很大的护卫队,你都看到了。我相信,斯图尔特先生,你这回不会像上次那样冷淡了吧。你知道,我有一个小故事要讲给你听,这事瞒着你好像有点可惜。”
“故事?”老头有点酸溜溜地说。
“一个刚刚发生在加利弗尼亚云端的逃亡故事。我们抓到了谋杀约翰·罗伊尔和你女儿布里斯的凶手。”
朱尼厄斯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老头那张没有牙齿的嘴巴张开又会上了,然后他把目光从埃勒里身上移向格吕克警官,再次张开嘴巴,然后就没再合上。
“是的,”埃勒里说,嘴里叼着香烟点了点头,“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先生们。那个坏蛋已经完了。我不应该说‘抓住’,因为他已经死了,要是还没有学会带着没有打开的降落伞从8000英尺高空跳下去还能活命的话。”
“死了。噢,我明白了;他死了。”朱尼厄斯医生眨巴着眼睛说,“他是谁?我想象不出……”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黄里泛红的眼窝里鼓了出来的眼珠子胆怯地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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