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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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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平时医生穿戴的那样,留着卷曲的胡须给人以换了装的国王的印象。他的气派很高雅,言谈举止很自信,而脸上仿佛是一个对发号施令已厌倦了的人的某种疲惫的表情。他的同伴穿着一身修道士衣服,瘦高个子,他整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变换自己的外部形象,如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一开始我觉得修道士朝我走来时是憋着笑,准备跟我开个巧妙的玩笑;一瞬间我又确信他对我怀有某种恶意,以至于我不由自主地做好了自卫的准备;但当他完全走近时,我看到他脸上只有恭敬的微笑。

    修道士彬彬有礼地对我说:

    “亲爱的先生,我们注意到,您是在对这座美丽的城市的观赏中消度时间的,而且看来您很熟悉它。而我们,是旅行者,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有人能为我们指点一下科隆的名胜古迹,我们将会十分高兴的。您能关照我们,并同意今天当我们的向导吗?”

    修道士的话十分婉转,或者确切地说,他的话对人有某种异乎寻常的影响力,因为我立刻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的话俘虏了。我本应以毫不客气的拒绝来终止谈话,但脱口而出的却是:

    “对不起,亲爱的先生们,我感到很惊讶,你们怎么能向一个不认识你们的,而且他本人可能有比带领外来人游览城市更重要的事的人提出这样的请求。”

    修道士更加彬彬有礼地————在这彬彬有礼的下面也可能暗藏着嘲笑————反驳道:

    “我们根本不想委屈您。但据我们观察,您不太高兴,而我们————是快活的人,每分钟都在生活,而不管以后怎样。假如您同意和我们在一起的话,或许我们会帮您不小的忙,比您帮我们的还要多。如果您因为不了解我们而感到困惑,那好办,因为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名称。这是我的朋友和保护人,是值得尊敬的人和最有学问的人,哲学与医学博士,自然现象研究者,约翰·浮士德,这个名您也许听说过。而我————是小侍从,多年研究物体的内部,多余的皮浪主义(3)妨碍我成为一个优秀的神学家。童年时人们称我约翰·缪林,但我更习惯于诙谐的外号靡非斯托非勒斯,请您也就用这个称呼关照我吧。”当时我觉得,两个陌生人好像是很体面的人。于是我想,假如我和这两个旅行者在一起度过一段时间,把自己深深的忧伤融进他们健康欢乐的生活中,不会有什么坏处的。我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回答说:我准备帮助他们,因为很早以前我就热爱科隆城,很高兴能向两位外乡人介绍一下这个城市的众多瑰宝。这样,我们的协议达成了,我立刻进入了向导的角色,建议首先从我们所在的大教堂开始游览。

    所有去过科隆的人都知道这个大教堂,关于它我已在自己的叙述中不止一次地提到过;那些没去过这个城市的人恐怕也听说过这个始建于三个世纪之前的巨大建筑物,它如今从外观雄辩地证明了人的力量与人的想象力相比是多么虚弱。我向自己的同伴们介绍了我知道的有关教堂建筑的一切:其中群体建筑是动工后一百年祝圣的,用于祈祷的中殿是又经过五十年后祝圣的,没修完的塔楼是八十多年前装上大钟的;这座教堂至今仍像用来对付大洪水的诺亚方舟一样矗立在城市中心,它的房盖上方用来运送石头的巨大的简式起重机仿佛是一个手指在威胁着什么。当我结束自己的介绍之后,靡非斯托非勒斯说道:

    “人们变得多么渺小了!所罗门教堂不小于它,但只用了七年半就建成了。当然,也得承认:不光是奴隶们为老头子干活,还有自然界里的精灵。有时,只要用手指吓唬一下,它们就会像秋天的树叶一样颤抖起来。”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那位谈论犹太国王就如同谈论自己的熟人一样的人,但随后便把他说的话当作了玩笑,并建议我的同伴们进大教堂看看围绕着群体建筑的七个小教堂。我指给他们看三术士教堂,根据传说,那里埋葬着三个福音书上提到过的圣尸,它们是意大利的米兰被摧毁后转送到科隆的。这时,几乎一直沉默不语的浮士德博士开口了:

    “善良的人们!你们是不是有点儿迷路了,本应去巴勒斯坦的伯利恒,却来到了这里!或许你们死后被扔进海里,顺着莱茵河流到科隆,想在这里给自己找个坟墓吧!”

    听到这俏皮话,我们都笑了。靡非斯托非勒斯用同样的语调补充道:

    “可怜的梅里赫奥尔、巴尔塔扎尔、卡斯巴尔,你们很不幸呵!活着的时候使徒多马为你们洗了礼,而多马本人对耶稣基督并不太信仰;你们死后被放进教堂安息,而这教堂本身却不知道安息!”

    看完大教堂,我们前往古老的圣·库尼贝尔特教堂,然后又去了圣·乌尔苏勒和圣·盖列昂教堂,去看了古罗马墙的残壁以及科隆城其他的名胜古迹。不论在哪里,我的同伴们都能找到一些可供谈笑的东西,在浮士德博士的言谈中有很多善意的笑话,而靡非斯非勒斯则宁愿凶狠地嘲笑。总之,这次与两个不知疲倦的谈话人一起沿着熟识的地方游览,多少驱散了压在我心灵上、遮住我视线的苦闷黑云。所以,当我们都走累了的时候,我高兴地接受了靡非斯托非勒斯的建议————去附近一家酒馆喝一夸脱(4)酒。

    在酒馆里,我们坐到靠窗户的一个角落里。当主人与堂倌为我们炸鹅、端酒的时候,我详尽地询问了自己的新朋友:他们是谁,到哪儿去。靡非斯托非勒斯是这样回答的:

    “我的朋友和保护人浮士德博士被知识的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他想亲眼看一看,世界是不是真的按照哲学的规律建成的。一路上我们走过很多国家,游览了不少城市,我们,顺便说一下,信服了:酒到处都醉人,男人到处都跟在女人后面跑。”

    浮士德博士忧伤地补充道:

    “你最好说,到处用金钱都买不到幸福,用暴力得不到爱情。”

    我问他们都去过哪些国家,靡非斯托非勒斯很乐意地勾画出一长串城市名:

    “一开始,”他说,“我们来到意大利,看了看米兰、威尼斯、帕多瓦、佛罗伦萨、那不勒斯和罗马。在罗马,我的朋友特别羡慕至圣的教皇的生活,毫不留情地指责我没让他当教皇。后来我们去了潘诺尼亚和希腊。在希腊,我的朋友对于我没能生活在阿喀琉斯和赫克托尔的时代而深感遗憾。在那之后我们乘船来到埃及,在那里我指给博士看了金字塔,他非常想当一个法老。从埃及我们到达巴勒斯坦,但我不喜欢这个国家,我们便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去见苏丹索里曼,世界上所有统治者中最出色的那一位;若不是我的阻拦,博士肯定会改信穆罕默德的学说了。从君士坦丁堡我们到达莫斯科维亚(5)。浮士德博士在叶莲娜公爵夫人的宫殿里显示了自己的博学多才,但由于严寒,他没想留在那里。现在我们已去过不少德国土地上的城市,去过维也纳、慕尼黑、奥格斯堡、布拉格、莱比锡、纽伦堡和斯特拉斯堡。随后我们要去特坦克尔,然后再去法国和英国。”

    靡非斯托非勒斯给我列数这一长串国家与城市的名单时,酒端上来了。在盛满莱茵葡萄酒的酒杯前我们的谈话活跃了起来。我竭力想弄清楚,两位新朋友是在多大程度上哄骗我,在多大程度上说真话,但他们俩人的回答总是闪烁其词,模棱两可。靡非斯托非勒斯不时地开着玩笑,像蛇一样躲避我的问题;而浮士德博士说话很少,似乎对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他什么也没否定,但也没肯定什么。不过,当我得知浮士德博士对魔法并不陌生时,我向他描述了自己去涅捷斯海姆来的阿格里巴那儿的情况。博士显然很感兴趣地听了我的述说后,说了下面一段话:

    “我读过阿格里巴的著作,我觉得他是个十分勤奋的人,但缺乏才气。他研究魔法就像研究历史或其他科学一样。这就如同一个人想凭借埋头苦干来达到荷马那样尽善尽美的程度并深刻理解柏拉图。阿格里巴的所有著作不是建立在魔法试验的基础上————他一个人打开了通往这门科学的大门————而是建立在各种书籍的认真研究的基础之上的,正是这样。”我极力维护阿格里巴所起的作用,因为我的确认为《论探索隐深奥秘的》(6)是人类智慧的成果;但靡非斯托非勒斯插入了一段话,打断了我们的争论:

    “先生们,不管你们怎样在准确说话上费脑筋,也不管你们怎样做魔法试验,你们所能得到的只是魔鬼世界中的可怜的一点东西,为了它根本不值得花费力气。对于那些强有力的人,假若亚当,或者所罗门,或者伟大的阿尔贝特(7),没有给他们戴上镣铐,那就不是你们与他们一争高低的事了。喏,别发哲学议论、分类推理了吧;我呢,真的,也不摆出学者的面孔,让我们尽情地快活快活吧!我们曾向我们的客人许诺过这一点。

    酒馆里有很多人。靡非斯托非勒斯突然改变了自己脸上严肃的表情,换上一副名副其实的丑角面孔。他向周围的人说了句俏皮话,提议唱一首歌。有人围拢过来。靡非斯托非勒斯坐在桌子上,用洪亮的、相当悦耳的声音唱起一段豪迈奔放的歌,我只记得整个大厅的人们很快就都随着唱起的副歌词:

    酒啊!酒!

    来自莱茵河的酒

    唱完歌,靡非斯托非勒斯又向听众提了这样一个建议:

    “亲爱的先生们!旅行途中我们游览了你们的城市。我们对它的地理位置十分满意,很想为此向你们做一点感谢的表示。请允许我们款待你们每人一串甜美的嫩葡萄!”

    大家都把这些话当成了玩笑,因为春天刚刚到来,藤上连一个绿叶也不会有,但靡非斯托非勒斯带着半正经半开玩笑的神色,开始履行自己的诺言了。他拿起两个盘子,把它们举起来,伸向因房间闷热而略微开着的窗户,同时做出副滑稽可笑的神秘样子,嘴里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仿佛咒语似的词句。人们看着他这套把戏,就像看一个可笑的丑角演员的乖张举动一样哈哈大笑。但几分钟后,靡非斯托非勒斯把盘子放回了桌子,盘子里摆满了一串串白葡萄和红葡萄。

    当然,我毫不怀疑,在这个奇迹中暗藏着机敏的魔术师的花招,但当时我和别人一样十分诧异,不由自主地发出惊讶的赞叹声。靡非斯托非勒斯请所有的人都来品尝他的美味。每个大胆地走上前来的人都对葡萄的新鲜味道深信不疑,一时靡非斯托非勒斯成了人们一致赞叹的对象,人们带着敬畏的神情看着他,如同看一位巫师或一位魔法师;而他把双手交叉在胸前,酷似一尊偶像立在一群市民中间,脸上露出路西勿罗(8)脸上那样的高傲神情。

    然而,当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有人觉察到:这类事情的发生没有魔鬼的帮助是不行的。他的话得到了酒馆堂倌的支持,后者对于顾客们品尝通过奇迹得到的食品很不满意。一个略带醉意的农民甚至握着拳头走到靡非斯托非勒斯面前,骂咧咧地,要求他立刻吻一下十字架,以证明他是个正派的基督徒。还有一个人,看样子是宗教寄宿学校的学生,他警告说:葡萄可能是有毒的。

    靡非斯托非勒斯露出傲慢的神色,听了一会儿谩骂和非难,然后他突然对大家说:

    “如果你们,醉鬼们,不喜欢我的葡萄,那你们就别吃了!”

    说完,他把自己的风衣边搭在盘子上;当他拿开风衣时,连个葡萄影子也没有了,我们大家只能自己是在想象中看到和品尝葡萄的。

    大厅里立时大乱,所有的人都怒形于色,向我们三个人扑过来,要打我们。他们冲着我们的脸大声叫喊,说我们是骗子,应该把我们送交市政当局。他们的拳头已经举在我们头顶,眼看我们就要倒霉了,尤其是我们已被逼到一个角落里了。我已在用眼睛寻找一件什么武器,以为不得不用武力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但这时酒馆老板干预了,他不想让自己的酒馆成为凶杀的战场,他好歹算把这场争吵平息下去了。靡非斯托非勒斯把一个大硬币扔到桌上,靠着堂倌的掩护,在一片难听的喊叫声中,我们退到了门口。

    到了街上,浮士德博士严厉地对靡非斯托非勒斯说:

    “你怎么总玩这套旧把戏也不烦!你身上有个小魔鬼,它若不搞出点恶作剧,一小时也不能活。你的脸色,看起来,要保持严肃实在太难,你必须不断地做鬼脸。我真不好意思回想你那些顽童把戏!”

    靡非斯托非勒斯极其恭敬地回答道:

    “那有什么办法呢,浮士德博士,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像您那样的自然界要素实验者,而且我们答应过要让我们的伙伴开心!”

    浮士德博士继续说:

    “要不是酒馆老板替我们说话,我们只好领教科隆人的拳头了!”

    靡非斯托非勒斯反驳道:

    “得了吧!我会跟他们再开那么个玩笑,就像对付莱比锡阿耶尔巴赫夫的地窖里的酒鬼一样,那我们会更开心的。”

    为了变换一下话题,我问靡非斯托非勒斯,应该怎样看待他表演的戏法:这是不是靠手的麻利动作,或者这仅是视力的错觉。但他对我说:

    “您错了,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这是利用自然界规律的本领。您应该知道,一年四季在地球的两部分是不同的。当我们这儿是冬天的时候在萨比印岛正是夏天,或者与此相反。剩下的则只是需要有一个听自己支配的、能迅速飞行的小精灵,它能在任何一个月份毫不费力地给你送来任何世界其他什么地方成熟的果实。”

    像通常那样,此时也无法确定,他是在嘲弄地说话,还是诚恳地说话,但我没有再坚持让他解释。这时我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们该分手了。然而,我顺从突然出现的愿望,因为新朋友使我产生极大的兴趣,我对浮士德博士说:

    “亲爱的博士!今天早上我很高兴接受了你们的请求,对我来说不太寻常的请求————做你们的向导。晚上,我也想向你们提一个请求,或许这是一个不太合适的请求。你们对我说过,你们打算继续旅行,要到特里城去。而我也需要去那儿。你们能允许我与你们结伴而行吗?当然,我的所有花费由我自己承担。在旅途中,一把好的长剑是不会碍事的;而我的忧伤对于您的总那么快活的同伴也不会是多余的。”

    我刚说完这段话,靡非斯托非勒斯那张如同变色龙一样善于变换自己表情的脸,立刻变得像一张正与御前谄媚者说话的国王的脸,露出傲慢、鄙夷的神色,说道:

    “对不起,鲁卜列希特先生,我们既不需要钱,也不需要长剑。我们两个人旅行,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您最好和一个商队搭伙吧。”

    我还没来得及对这一侮辱作出回答,在此之前一直表现得非常彬彬有礼的浮士德突然被激怒了,他冲着自己的朋友愤怒地喊起来,只有主人冲着一条狗才能那样喊叫:

    “闭嘴!让我自己挑选自己的旅伴吧!你以为我很高兴在自己身边经常看到的只是你那张扭曲的脸?能在自己身边听到真正的人声,将是我的幸福!”

    对于浮士德博士这番怒气冲冲的话,靡非斯托非勒斯哈哈大笑,如同他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玩笑。他回答道:

    “发号施令,博士,是您的事情;而我————服从,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发生什么意外变化之前,我是您忠实的仆人。我之所以拒绝这位先生,无非是因为害怕给您添麻烦。而我本人非常希望能有一位同路人、豪爽的酒友、热忱的谈话者;因为酒和逻辑————这是我的嗜好,没有它们,我就无法生活。”

    随后,他又对我说:

    “我们明天拂晓上路,您可以在‘三个国王’旅馆里找到我们。”

    在这之后,我们很有礼貌地道别了,向不同方向走开了。

    时间还很早,我想去维斯曼诺夫家一趟,哪怕只是悄悄地到窗口看上一眼;但我立刻发现,昨天我做出的立即离开的决定和今天的奇遇像雾一样遮住了我心中阿格涅莎的脸;我徒劳无益地寻找往日我内心中对她的友爱之情,可它们就像轻轻的划在岸边沙子上的线,被涨潮的大浪冲掉了。我一直没有出于好奇心去打听阿格涅莎的命运如何,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哥哥是不是因为她的过错而把她送进了某个修道院,或许只局限于在家里惩罚一顿,也或许他相信了我编造的话,完全原谅了她。只是在开始写这些札记时,我才回忆起安息在我脑海黑暗角落里的一个棺材中阿格涅莎的形象。

    回到家,我付清了路易莎的工钱,她免不了因此伤心地哭一会儿。我把书籍之类的成堆的物品交给她保管,把其余东西完全放好,然后就倒在了床上,经历了这一天许多不寻常的事情,得好好休息了。清晨,在预定的时间我起了床,把旅行袋背到肩上,便急忙去市内最好旅馆之一“三个国王”。在旅馆门口停着一辆结实的、套着四匹好马的带篷马车,浮士德博士和靡非斯托非勒斯站在台阶上,正在安排摆放最后几件物品。

    博士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而靡非斯托非勒斯则是狡黠地微笑,不过,他做事从来都不能不带着讥讽的微笑。我的小包裹挂到了车厢后边,我和浮士德博士坐到里面,靡非斯托非勒斯与车夫坐到车夫的座位上。很快响起了鞭子声,马儿一用力,马车沿着波恩大路向北大门驶去,它可能把我从科隆永远地带走了,在那里我曾度过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1)指十五至十六世纪西班牙、葡萄牙侵略、掠夺中南美洲的征服者。

    (2)卡斯蒂利奥内(1478——1529):意大利作家。

    (3)古希腊哲学家皮浪的怀疑论。

    (4)夸脱:容量单位,约合一升。

    (5)十六至十七世纪外国文献对俄罗斯国家的称谓。

    (6)原文为拉丁文。

    (7)伟大的阿尔贝特(约1193——1280):德国哲学家和神学家,多明我会会士。

    (8)路西勿罗:基督教中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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