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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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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现为公府的咨议。

    开会之前,先请吃西餐。黎元洪拿出他最珍视的纯金餐具款客。时值盛夏,鱼肉都用清淡的做法,如上海人所说的“色白大菜”;酒当然只用白葡萄酒,不过另外冰冻着两瓶香槟,预备等问题解决以后,再开瓶庆祝。

    席间气氛极其沉闷,偶有所言,亦只是轻声细语的三两句话。及至吃过主菜白汁鳟鱼,黎元洪开口了。“当前最大的问题是内阁虚悬,”他看着右首的颜惠庆说,“曹仲珊那面希望颜骏人兄出来,我非常欢迎;关于副署的问题————”

    “副署不成问题。”颜惠庆抢着说道,“不过,我实在无法担任,原因不必细说,大总统一定能谅解的。”

    保派提名颜惠庆,是打算着让他来摄行大总统职权。黎元洪既不肯交权,颜惠庆便不肯贸然“承乏”。这个难言之隐,彼此心照不宣,黎元洪就只好转移目标了。

    “少川兄,”黎元洪说,“英年俊发,一定肯来担当的!”

    “不敢,不敢!”顾维钧指着孙宝琦说,“孙慕老德高望重,今天的局面,只有孙慕老才弹压得住。”

    “慕老,”黎元洪转脸问说,“如何?”

    孙宝琦摇一摇手,打着杭州乡话说:“没弄头、没弄头!”

    “没弄头”就是不能干。看他意志坚决,黎元洪没有勇气劝驾了。

    “各位看,今天的僵局如何解决?”黎元洪说,“我不能再蹈民国六年的覆辙,自己一走了之。我下台没有问题,可是不愿做徐东海第二,让人糊里糊涂撵走。我是依法而来,还得依法而去。”

    对于黎元洪的牢骚,所得的反应,仍是近乎漠然的冷淡。汤漪看不过去,起而发言,认为国会应对大总统的任期做出明确的解决。目前“公民团”及军警索薪团的行动,国会应该出面干预。他说完了,王家襄想做解释,谁知站不起来,低头一看,才发觉纺绸大褂的下摆,为邻座的吴景濂压在双股之下,显然,是有意劝阻他说话的表示。

    一场盛宴,在萧索的气氛中结束,两瓶香槟,原封不动。等客人告辞,黎元洪又召集智囊会议,决定了一个大原则,人可以走,权不能变。李根源的态度更为激昂,主张展开反击,方法是“开搅”。但以主张观望的人占多数,便决定再看一看,局势可有好转的迹象。

    而迹象是反面的,包围的“公民”更多、更嚣张。冯玉祥、王怀庆提出辞呈。黎元洪请与直系一向接近、闲居在京的张怀芝将辞呈退回,冯、王拒而不受,并且出现了一件古今中外所无的怪事:陆军第十一师————由十六混成旅扩编的、冯玉祥的嫡系部队,中下级军官全体宣布辞职。

    见此光景,黎元洪也觉得非走不可了。但走也得有所部署,首先是再打一个电报给直鲁豫巡阅使曹锟、副使吴佩孚,除了说明情势愈益恶化以外,表示“元洪何难一去以谢国人,第念职权为法律所定,不容轻弃。两公畿辅长官,保定尤近在咫尺,坐视不语,恐无以自解。应如何处置,仍盼示”。

    接着是召集一次“作战”会议,决定在出走以后,宣布改组内阁,准张绍曾辞职,内阁总辞,除李根源以外,其余亦都准辞。派留任的农商总长李根源兼任国务总理,并任命黎元洪的第一号心腹金永炎为陆军总长,大有不惜与直系干戈相见之势。不过,兵在哪里还不知道。

    除改组内阁的四道命令以外,另外还有三道战斗意味很浓的命令,一道是裁撤全国巡阅使、副使、督军、督理,全国军部均交陆军部直接管辖;一道是声讨制造政变者;再有一道是既以争取民心,亦以“开搅”的命令:“自民国十四年元旦起,裁撤全国厘金。”

    所谓“厘金”,是一种货物通过税。在明朝,国家税收以田赋为主。万历末年,外有清兵,内有流寇,军费支出浩繁,都在田赋上动脑筋“加派”。到了崇祯年间,“加派”比正税超过几倍,谁有田谁倒霉,因此用拆字格咏“田”字的打油诗,道是“昔为富之基,今为累字头”。地方情愿将受累的田送给公家,但公家只要钱,不要田,逼得地主、佃户相率逃亡,田地荒废,而流寇大增。明朝之亡,一半亡在这“加派”上头。

    因此,清朝对苛扰农民,足以亡国,引以为戒。康熙三十八年,特颁一道上谕:永不加赋。清朝最重家法,雍正以后各朝,都能恪守祖训。乾隆好大喜功,六十年间有十次大征伐,军费都出自国库,不曾在田赋上加派分文。

    道光末年,内忧外患交迫。咸丰即位之初,洪杨造反,席卷东南半壁,国库空虚,都靠各省统兵大员自己设法,但既不准加赋,这个法子从何处去想?于是有个叫钱江的幕友,主意打到商人头上,想出一个“厘金”的办法,货物行销,逢关过卡,抽取极低的通过税。积少成多,得以支应浩繁的军费,成就戡乱的大业。但洪杨虽平,厘金并未取消;到了民国,仍然如此。加派病农,厘金病商,久成苛政。因此,黎元洪下这道命令,便成了德政。如能实现,当然可以争取民心。不过定在民国十四年起实施,等于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起码要让他这个大总统当过年,才能实践他的诺言。否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诺言就成了空头支票。

    话虽如此,继任的人因为有了他这句话,在厘金存废这个问题上,会出现困难。所以说,这道命令其实是“开搅”。

    六月十三日上午,冯玉祥提出了“最后通牒”:在十二小时以内,发给欠饷三百万元,否则第十一军自由行动,恕不负责。黎元洪眼看有被劫持之危,决定出走。除了签发由李根源副署的七道命令以外,同时给了国会一个咨文,声明撤销辞职,为易地行使大总统职权作张本。

    “军警监视很严,如果不能顺利出京,遭遇劫持,这个问题就要闹得不堪收拾了。”李根源提出警告,“出走一事,必须计出万全。”

    “此刻恐怕无法筹划万全之计,只能瞒一瞒人的耳目,再仰仗两位洋顾问的保护。”金永炎说,“我可以做到上车之前,不让人知道大总统的行踪,以后就难说了。”

    “只要能上了火车,就不会有问题。可是火车呢?路局会不知道吗?”

    “至少可以瞒一时。”金永炎说,“我有办法。”

    他的办法是直接找铁路局,说奉大总统之命,到天津迎接国务总理张绍曾回京复职,要一列专车。

    这个大帽子很管用。路局立刻调派了一列头等车,并且告诉金永炎,随时可以出发。

    于是黎元洪决定了同行的人,包括新任陆军总长金永炎、侍从武官、秘书、卫士及两名洋顾问,共计四十余人,但却没有他的“二太太”黎本危。

    一直是“掌印夫人”的黎本危,派充了临时的“典玺官”。这也是黎元洪左右智囊的主意,万一大总统遭劫持,还有象征大总统权威的印玺在,依旧可以发号施令。所以决定将大小印信十五颗,由黎本危随身携带,住入法国医院。

    及至黎元洪一行上车,路局才知道专车是如此用途,立刻通知交通部路政司,辗转报告国务院,秘书长张廷锷随即查问:“大总统是不是将印信也带走了?”答复是:“不知道,但印信已经不在了。”

    于是张廷锷立即用电话通知在天津的直隶省长王承斌。等专车到达杨村,王承斌已经带着警务处长杨以德,及一批武装军警在等着了。

    “大总统怎么出京了?”王承斌说,“事先该给我一个电话。”

    “我想到了再通知你。”

    “大总统为什么出京?”

    “在京不能行使职权。”黎元洪说,“我已经通知国会跟外交团了。”

    “大总统既然出京,印信为什么要带到天津来?”

    “没有。印信仍旧在北京。”

    “分明带出来了。”王承斌言语不大客气了,“为什么不说老实话?”

    “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么,印信在北京什么地方呢?”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大总统及印信的安全,我有保护的责任。”

    “我很好,不需要你保护。”

    “可是印信没有下落。”王承斌说,“保护大总统的印信,也是我的责任,总要看到了,才能放心。”

    “你看不到,在北京。”

    “那么,我得知道下落。印信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王承斌冷笑,“印信没有下落,只好请你回京。”说完,人就走了。

    黎元洪气得说不出话,随行人员亦都保持戒备。车到天津新站停了下来,而黎公馆在“老龙头”附近,所以下令继续开往老站。

    “不行了!”列车长报告。

    “为什么?”

    “车头不见了。”列车长说,“站里已经卸下来了。”

    一语未毕,王承斌却又出现,“大总统,”他说,“请到曹家花园,或者省长公署去休息。”

    黎元洪木然相向,不理不睬,只是端坐不动,这就是他那个外号“黎菩萨”的由来。

    王承斌当然知道他这个老毛病,既已成了泥塑木雕的菩萨,祈求不灵,威吓无用,唯一的办法是“保护”!

    转念到此,转身就走,下令带来的一营人,“保护”大总统专车。车上的不能下来,想上专车的进不去,连黎元洪原配太太所生的儿子黎绍基都被隔绝了。

    于是美国顾问辛博森自告奋勇,带了金永炎所拟的一个电报稿,下车出站,到电报局拍发。柜台上的成员一看稿子,用英语说了一句:“请稍候。”

    原来电报是发到上海申报馆的,电文是:“申报馆转全国报馆鉴:元洪今日乘车来津,车抵杨村,即遭直隶王省长上车监视;抵新站,王省长令摘去车头,种种威吓,已失自由。特此奉闻。”而电报局已接到通知,有关黎元洪的消息,一律扣发,所以对辛博森要发这个电报,便须展开国际交涉了。

    “请问你的姓名、身份。”电报局的领班说。

    “我是黎总统的顾问辛博森。”

    “噢,辛博森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奉命不能发这个电报。”

    辛博森大为诧异,“为什么?”他说,“请你详细告诉我原因。”

    “原因不明。我们只是奉命办理。”

    辛博森这时已想明白了,“下令的人,不了解国际公法上关于通信自由的保障。中国,我记得也是参加了这项条约的,如果违反规定,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他略停一下又说,“事实上你无法封锁这个消息,因为我可以透过美国领事馆的电台,将这个电报发到上海。而你们,将毫无必要地担负起违反国际公约的责任。这是一件很不聪明的事。”

    那个领班很有魄力,一听他的话不错,随即答说:“很好!我接受你的解释,电报照发。”

    接着辛博森分访英美领事馆,报告黎元洪被劫持的情形,两国领事立即派遣副领事去探望。其时辛博森拍发电报的事,已报告到王承斌那里,立即加强了隔离的措施,原来洋人可以自由出入的特权,亦被取消。因此两国副领事,竟不得见黎元洪一面。

    这一下引起了外交团的公愤,但却无法采取有效的授权行动。黎元洪困在专车上,越想越窝囊,一个想不开,取出随身携带的一管镀金小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要扣扳机。

    福开森大吃一惊,幸亏他眼明手快,跳起来将黎元洪肘弯一抬,子弹直蹿车顶,手枪也就被福开森夺下来了。

    但这并不能使王承斌害怕,或者觉得黎元洪可怜而放松一步。相反地,他认为恶人的名声,反正已经出去了,若无结果,太不上算,所以逼印的态度反更坚决了。

    到了晚上十点钟,他又上专车,开口第一句就是:“大总统既然觉得干不下去,又何必把持印信?”第二句话是对黎元洪的侍卫武官唐仲寅说的:“如果大总统不肯将印交出来,就只有委屈各位陪大总统一直住在专车上。”

    于是黎元洪左右的亲信,密密商议,决定屈服,明告王承斌:“印信在北京,法国医院。”

    “请大总统打电话回去,一交印信,我马上护送大总统回公馆。”

    电话由唐仲寅打给伴护黎本危的机要秘书瞿瀛,答复是:“没有大总统的口谕,无法照办。”

    迫不得已只好由黎元洪下车,在站长室要长途电话找黎本危,用湖北乡话讲了好久没有结果。因为黎本危不能想象有地方长官劫持元首这种危险的情况,犹自极力劝黎元洪坚持到底。

    这时金永炎已用另一具电话接通了瞿瀛,他说:“大总统的处境,极其难堪,也极其危险。大总统已经自杀过一次了,二太太再不放手,只怕迟早会出事。”

    瞿瀛听得这话,转告了黎本危,终于同意交印。但黎元洪却还不能恢复自由。原来交通总长吴毓麟等在直隶省长公署,预备收印复命,此时专车赶回北京,要从黎本危手里收到了东西,才能放人。

    结果是站长室做了大总统的行馆,左右亲信,相对黯然。黎元洪却还不大服气,请辛博森到电报局补发了一个给“全国报馆”的通电:“前电到达。王省长率兵千余人,包围火车,勒迫交印;查明印在北京法国医院,逼交以后,尚不放行。黎元洪自准张揆辞职,所有命令皆被印铸局扣留未发,如有北京正式发布之命令,显系伪造,元洪不负责任。”

    这个声明当然是必要的,但无补于已成的败局。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王承斌接到北京电话,知道已取得印信,可是黎元洪犹须办一个手续,才能恢复自由的平民生活。

    这道手续就是正式向国会、国务院、全国民众表明:“本人因故离京,已向国会辞职,依法由国务院摄行总统职权。”表明的方式是发通电,发通电要他亲笔签名。

    事已如此,黎元洪懒得再争,很痛快签了名,可是一回到家,当然会有所表示。

    黎元洪的修养到底不如徐世昌,提得起,放不下,不能视非分的尊荣如浮云过眼,加以左右亲信的怂恿,决定把握一个“缠”字诀,跟直系周旋到底。

    这就少不得又要发通电了,说交印以后,复要求“发电辞职,交院执行”,照通行法例,“被强迫之意思表示,应为无效”。

    当然,直系在高凌霨一手导演之下,亦有一番精彩表演,除了由王承斌通电说明,大总统离京,不交印玺,“陷全国于无政府地位”,而“节关在迩,军警索饷甚亟,前途异常危险”,作为迫不得已索印的理由。最出人意表的是,高凌蔚与直系三总长,海军李鼎新、交通吴毓麟、财政张英华,联名给了黎元洪一个电报,说“事前未蒙通谕,攀辕无及”,北京为政府所在地,“国不可一日无元首”,恳请“即夕旋都”。这个假惺惺的做作,大有指黎元洪“弃职潜逃”之意,惹得“泥菩萨动了土性”,复电表示,高凌蔚等人,辞职已经照准,并派李根源代理阁揆,所以“请稍息贤劳”,目的是否定此四人的阁员地位。

    但是,直系手中握着同为黎元洪具名的两套文件,运用自如。最有利的,当然是六月十四日凌晨两三点钟,在天津新站签署的“本人因故离京,已向国会辞职,依法由国务院摄行总统职权”的那个电报。高凌霨经此“授权”,在国务院召集会议,除了澄清总统辞职问题以外,最重要的当然是端午节以前,如何发放军警欠饷。

    这除了举债以外,别无筹款之道。贷借的对象自然是外国银行,但能跟外国银行借得动钱的交通系正当失势,且与直系敌对,就算交通系有人自告奋勇,直系亦不愿请教。曹汝霖、李思浩的情况,亦复如此。除此以外,就只剩下一个与直系向有渊源,且与曹锟旧识而颇蒙欣赏的王克敏了。

    “这件事找王叔鲁。”曹锟说道,“叔鲁有一样好,公私分明。”

    曹锟的所谓“公私分明”之“公”,是指他自己。意思是王克敏的操守虽然不佳,但绝不会将他曹家的钱,装入姓王的荷包。换句话说,该当是他曹锟应得的好处,王克敏绝不会吃掉。

    果然,王克敏神通广大,很快地借到了一百万元,在端午节前两天,及时发放了一批欠饷。

    与此同时,黎元洪在天津亦借到了一笔钱,用他自己的不动产,押借了十二万元,设立一所“国会议员招待所”,预备拆曹锟的台。

    因为这时直系逼宫,已演变为直系与反直系的政争,目标已非目前由谁执政,而是未来的“最高问题”。争斗的焦点,集中在曹锟身上。直系拥曹,而非直系反曹,原因不一,或由于私怨,或由于本身的利害,或由于看不起曹锟,或由于直系准备以钞票砌成曹锟踏上“最高位置”的垫脚石而大起反感,或由于政治主张的不同,坚持先修宪后选举。

    反曹————阻止曹锟当大总统最有效的办法,便是采取消极态度,离开北京,使国会无法获得选举所必须的出席人数,这就是所谓“拆台”。黎元洪对拆曹锟的台,当然最热心不过,所以愿意花钱设立“国会议员招待所”,由政学系的要角,广东籍的参议员杨永泰主持。

    不过,这个招待所只是过境的接待机构,出京到津的国会议员,每人发给大洋五百元,作为“移沪制宪”的旅费。统计在天津领了旅费的有五百零三人,但只有三百八十五人到上海报到。其余的一百多人,少数回乡探亲,大部分仍旧回到北京观望风色。

    可是,就只三百八十五人的缺席,对拥曹派已构成极大的威胁,因为两院议员总计八百七十人,举成数而言,号称“八百罗汉”。选举大总统,依法必须有三分之二到会,去了三百八十五人,就凑不成三分之二的五百八十人了。

    这一来,最着急的还不是直系要角,而是众议院议长吴景濂。原来直系津保派的核心分子,包括内务总长高凌霨、交通总长吴毓麟、司法总长程克、山东省省长熊炳琦、直隶省省长王承斌、议长边守靖、京兆尹刘梦寅及曹锟的秘书长王毓芝,曾集会做成一个决议,参议院议长王家襄已提出辞职的声明,态度消极,所以对众议院议长吴景濂该全力争取,不容生变。这个争取的任务,交由王承斌。

    原来王承斌不但与吴景濂同为辽宁兴城人,而且有师徒之谊。吴景濂号莲伯,王承斌号孝伯,两人合称为“兴城二伯”。师徒二人向来无话不谈的,王承斌便老老实实向吴景濂开了条件。

    “老师,”王承斌说,“如果你老想法子拿曹三爷捧上台,阁揆一席,自然非老师莫属。此外,另外送五十万,那是大家的意思。”

    吴景濂一听这话,心跳不已,定定神问道:“何谓大家的意思?”

    王承斌解释“大家”就是高凌霨那班人,五十万是活动费。曹锟兄弟对钱看得重,这话不必跟他说,反正由买票贿选的经费中匀出来就是了。

    “组阁的话呢?”

    “那是曹三爷同意的。”王承斌加了个伏笔,“将来吴子玉亦绝不会反对。”

    “这是真话?”

    “我怎么敢骗老师?”

    “好!”吴景濂重重地说,“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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