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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再也没有比希望更能安慰人心的了 (248年—2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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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西乌斯、加卢斯、埃米利安努斯、瓦勒良和加里恩努斯各皇帝

    各蛮族的大入侵

    三十僭帝

    克劳狄乌斯、奥勒良两位皇帝的统治与征战

    哥特人惨败

    奥勒良皇帝死后的短暂和平

    克劳狄·塔西佗皇帝、普罗布斯皇帝与卡鲁斯皇帝父子的统治

    混乱的时代

    对罗马帝国来说,从菲利普皇帝的庆典大会到加里恩努斯皇帝崩殂的二十年(248年——268年)间,充满了各种耻辱和灾难。在这期间,整个帝国无时无刻不在为蛮族的入侵和军人皇帝的暴政烦恼,帝国疲惫凋敝,几乎濒临瓦解。

    如果现在要编纂这个时代的通史,由于当时社会混乱,历史资料不足,描述上显然相当困难。即使想借用留下来的数据,也都是断简残编,并且过于简略,语意含糊,有时甚至互相矛盾。

    但若是硬要执笔,也只能搜集那些资料并予以比较、推测。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推测不能像事实那样去描述,不过以推测作为基础,再加上对人的本质和激烈感情可能发生的作用的理解,应该是可以稍微弥补不足之憾的。

    由于皇帝陆续遭到暗杀,群众对君主的忠诚已经动摇,并且不难看出菲利普皇帝手下的将军们也想模仿皇帝的例子;另外,早已习惯做出蛮横行径的军队,也不知道哪一天会心血来潮,拥戴一名士兵当皇帝。

    不过历史上有详细记载的,应该只有249年夏天,默西亚(多瑙河南岸)军反叛菲利普皇帝,想要让一个名叫马里努斯的下级将领登上皇帝宝座而已。

    那时接获紧急通报的菲利普皇帝,担心这场叛变会成为全国动乱的开端,吃惊得不知所措。他为自己犯下的罪恶和迫在眉睫的危险提心吊胆,于是立刻向元老院报告,获知叛乱消息的议场一时之间笼罩在窒闷的沉默中。议员们心中除了惧怕之外,应该也对皇帝怀着不满。

    片刻后,议员德西乌斯打破了这个沉默,显示出不愧出自名门世家的气魄,发出勇敢的豪语。他称敌人只不过是扮成皇帝的影子罢了,不待多久,就会因轻举妄动而自我毁灭。

    叛军拥护元老院议员德西乌斯成为皇帝

    预言果然立刻应验。

    菲利普皇帝心中对德西乌斯涌起无限的尊敬,认为只有德西乌斯才能重整马里努斯死后开始松弛的军队纪律,为帝国带来和平。

    但是德西乌斯始终拒绝担负如斯重任,他的态度暗示:优秀的指导者出现在充满不安和愤怒的士兵面前会有多么危险。

    不久,他担心的事或者预言再度成为事实。默西亚军逼迫德西乌斯成为共犯(249年)。现在他只能二中择一,不是死就是披上紫袍。

    这样,德西乌斯长驱直入,进军到意大利边境,不,应该说他是跟随士兵到了意大利边境才更恰切。无论如何,既然接受登基成为皇帝,他已经别无选择。

    另一方面,菲利普皇帝也集结所有的兵力朝边境开拔,打算击退这个以前是自己心腹的可怕对手。数量上,皇帝的军队占尽优势,不过叛军是精锐部队,而且率领这支部队的是历经百战的名将。

    结果在这场战役中,菲利普皇帝战死沙场。也有另一说法指出他数天后在维洛纳被处死。担任共治皇帝的皇帝长子和亲信也在罗马被禁卫军所杀。事到如今,元老院和各行省都同时承认胜利者德西乌斯为皇帝,赋予他野心家从未有过的特权。

    有说法指出,在军队的压力下不情愿接受正帝的称号后,德西乌斯立刻送交菲利普皇帝一封亲笔信函,表明自己的清白和忠贞。他恳切禀明自己在返回意大利后就会换掉帝位的征记,恢复旧观,重新当菲利普皇帝顺服的臣民。

    或许他的倾诉是真诚的。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命运之子的心愿并没有实现。

    哥特人登场

    一连数月,德西乌斯皇帝都全心全力投入恢复社会秩序和奖惩赏罚中,但不久就接获哥特人入侵的消息,于是亲赴多瑙河畔远征(250年)。这正是这个伟大民族首次在历史中登台亮相的重大事件。这个民族日后瓦解了罗马帝国,除了掠夺首都之外,最后还在那里定居,并君临高卢、西班牙和意大利。

    从那以后,“哥特”这个称呼,就经常被用来当作好战的蛮族总称————虽然不怎么贴切,但这是他们推翻西罗马帝国时给人的印象太过强烈造成的。

    哥特人根据他们的古老歌谣,认为自己的发祥地是广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那首古老歌谣虽然欠缺可靠的证据,却是他们唯一的记录。但是,哥特人即使可以经由好几个世代追溯到斯堪的纳维亚的发祥遗迹,然而由于蛮族并没有文字,所以无法准确得知他们的移动时期和状况。

    对他们来说,渡过波罗的海是轻而易举并且很自然的事。因为瑞典人不但擅长操作由具有无数船桨的大型船组成的大船队,而且从卡尔斯克鲁纳到波美拉尼亚和普鲁士的港口,只有数百英里而已。

    这样,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进入了明确的历史舞台。

    至少从基督公元初期到安东尼·庇护皇帝、马可·奥勒留皇帝时代结束为止,哥特人就已经定居在维斯瓦河河口附近。日后这块丰饶的土地上诞生了托伦、埃尔布隆格、哥尼斯堡、但泽等商业城市。

    哥特人的西边,沿着奥得河畔和波美拉尼亚与梅克伦堡海岸,定居着许多汪达尔人的部族。

    哥特人和汪达尔人之间,在习俗、肤色、宗教、语言上都有很明显的共同点,因此被视为祖先相同的民族。

    后来哥特人分裂为东哥特、西哥特、格皮德三个部族。至于汪达尔人也产生赫鲁利、勃艮第、伦巴第等独立的部族。于是小国林立,在这些小国当中,诞生了许多现在强大的王国。

    各蛮族开始迁徙

    到安东尼·庇护皇帝、马可·奥勒留皇帝时代为止都一直以普鲁士为根据地的哥特人,进入亚历山大·塞维鲁皇帝时代后,就不断入侵罗马帝国领土,给达契亚行省人民留下了他们近在眼前的印象。所以这段大约七十年的时间,应被视为哥特人从波罗的海迁至黑海的第二次迁徙时期。

    他们迁徙的理由并不清楚,不过让没有定居习惯的蛮族迁徙的原因应该有如下几种。

    饥荒、瘟疫、胜利、失败、众神的托梦、伟大勇敢的指导者的雄辩,等等。这些原因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哥特人攻打温暖的南方。

    尚武精神也同样让哥特战士的数目和士气都很适合从事艰难的冒险。擅用圆形盾牌和短剑的他们,在短兵相接时会发挥可怕的力量。而对世袭国王所怀的坚定忠贞,为全体人的行动带来安定与团结,就像在当时的英雄阿玛拉(意大利王狄奥多里克十代以前的祖先)身上看到的那样,将才华杰出的哥特狂战士————也就是半人半神后裔的这个特权发挥到极限。

    勇敢的汪达尔战士心怀大志,从日耳曼尼亚各地陆续赶到。数年后,这当中的许多人都在哥特人的这个共同旗帜下作战。

    他们首先前往普里皮亚季河畔。一抵达这条大河————这条大河作为波里斯提尼斯河(现在的第聂伯河)的南边支流,从古代人熟知的波兰和俄罗斯两块平原上蜿蜒流去————立刻就沿着河流前进。他们路上带着无数家畜,这条河为那群家畜准备了足够的饮水和牧草。

    汪达尔人对自己的武力和勇气充满信心,毫不惧怕可能阻挡他们去路的任何势力,沿着凶险莫测的大河前进。

    现在哥特人将乌克兰也控制在掌中。那里有着无数注入第聂伯河、可以航行的河川,到处都可以看到大橡树形成的苍郁大森林,那是一片广大而肥沃的土地。

    那里充满大自然的一切恩泽,有无数的走兽、新鲜的鱼群、老树和岩壁凹陷处多得数不清的蜂窝(就连在这个未开化的时代,这也是珍贵的交易品)、肥美的家畜群、温暖的气候、适合种植任何谷物的土壤、茂盛的草地。拥有这样的土地原本会激发人勤勉工作,但哥特人并不为这样的诱惑所动,依然过着懒惰、贫困、掠夺的生活。

    哥特人新定居的土地东边有斯基泰裔的各部族,但完全不值得一战。相反,达契亚平原对他们却充满魅力。那里覆满当地勤劳的农民所种的结实累累的谷物,看起来就像在呼唤这个外来的好战民族去收割似的。而且那里的防御也一定欠严密,因为以前图拉真皇帝征服达契亚这个地方,并不是为了实际利益,而是要维持国威。

    无论如何,这个新行省定居的人不多,防卫并没有牢固得足以抵抗贪婪的蛮族,而且也没有富饶到足以满足他们。

    接着是默西亚,当时这个行省的居民认为自己离蛮族的魔爪十分遥远,耽溺于逸乐中而不自觉。事实上,由于远方的第聂伯河畔被视为罗马统治圈的边界,所以多瑙河下游地区的防备被完全置之一旁。

    但是菲利普皇帝在位期间,哥特人的一再入侵,把这个美梦整个粉碎了。

    哥特军对达契亚行省不屑一顾,随后也没有遭遇足以阻止他们进军的强大敌人,于是便渡过第聂伯河和多瑙河。他们陆续夺下军纪松弛的罗马军的一些重要驻扎地,害怕被追究责任遭受惩罚的士兵也加入蛮族阵营。他们最后一直逼近当时为默西亚首府的马西亚诺波里斯城下,这是从前图拉真皇帝以妹妹之名建立的城市。

    马西亚诺波里斯城中的居民交付高额赔款以换取生命、财产的安全。蛮族军队接受这个条件,立刻停止攻城,意气风发地返回故乡荒野,为远征成功而深感满足,不,应该说是备受鼓舞。

    不久,德西乌斯皇帝就接到蛮族入侵的消息。哥特王克尼瓦再度率领比先前更多的大军渡过多瑙河,默西亚行省受到无数支军队的蹂躏。敌人的主力部队由哥特人和萨尔马提亚人组成,这个总数约七万的压倒性力量,只有仰赖皇帝亲自远征才能解决。

    与哥特军交战

    公元250年,哥特军围攻亚特鲁斯河畔的尼科波尔(图拉真皇帝在此竖立了一块凯旋纪念碑),一旦接获德西乌斯皇帝前来支持的消息,他们便会立刻解散包围,开始移动。不过移动是为了瞄准更大的目标,也就是要攻下亚历山大大帝的父亲腓力二世在海莫斯山麓(巴尔干山脉)附近建设的色雷斯城市菲利波波利。

    另一方面,亲自出征的德西乌斯皇帝则在险峻地带穷追不舍,他以为对方是在逃窜。然而到了离罗马军的后卫部队很远时,敌军突然掉过头来对罗马军展开激烈反击。

    遭受突袭的罗马军阵营,财物被搜刮一空,德西乌斯皇帝也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并因此留下有损名誉的记录:他是第一个在武装简陋的蛮族面前溃逃的皇帝。

    菲利波波利虽然经过长期抗战,但最后还是在孤立无援下遭受突袭而沦陷,接下来的搜刮掠夺中,竟有十万人惨遭屠杀。

    灾难平息后,许多有身份地位的罗马人遭到俘虏,成为贵重战利品的一部分,在受到控制的首府里,先帝菲利普的弟弟普里斯库斯无耻地在蛮族庇护下披上紫袍。

    但由于围攻时间的拉长,德西乌斯皇帝的军队得以恢复士气,并且征募了新的士兵。德西乌斯重整阵势,不但迎击了想沾同族人胜利之光赶来的卡皮人,也和日耳曼各部族展开作战。随后他将山区的关卡交给亲信的将军负责,自己则指挥修补、加强多瑙河畔的一处要塞,设下阻止哥特人进出的万无一失的警戒网。

    由于情势逆转,罗马军名誉恢复,现在正等待着给予敌军致命打击的机会。

    瓦勒良被推为监察官

    在这样的状况下,德西乌斯皇帝纵然和外界的疯狂暴风搏斗,但还是没有失去内心的平静,他思索着从安东尼·庇护皇帝、马可·奥勒留皇帝以后罗马会衰退到这个地步的根本原因。他立刻就看出,如果不恢复群众的道义、自古以来的传统和习俗、法律的权威,就不可能重建罗马的伟大。

    那么,要怎样完成这项大业呢?除了重新实行被遗忘已久的监察官制度,别无他法。当初这个为国家带来安泰的公正职位,自从被历代皇帝独占后,就逐渐遭受漠视。

    于是,他把选出监察官的工作交给元老院做公正裁决。他认为有全体国民的尊敬才会具有应有的权威。

    元老院协商的结果,251年10月27日,全场一致无异议通过,不,是以狂热的欢呼决定要把这个最高荣誉送给最合适的人物————后来成为皇帝,当时担任军中要职的瓦勒良。

    元老院将决定写成报告刚送达皇帝手中,皇帝便立刻在阵地中召开会议,并在举行任官仪式之前,先向受任的瓦勒良说明这个重职的艰难所在:

    “瓦勒良,恭喜你。从元老院到全体国民,大家一致推崇你。既然这样,你就要接下这个担任人民的监察官、我们习俗的审定官这个职务。希望你能借这个职权,让称职的元老院议员连任,让骑士阶层恢复往昔的光荣,增加税收,减轻人民的负担。并且将杂乱的市民分出应有的阶层,重新研究罗马的军力、财政、道德、资源等问题。你的决定具有法律的约束力,军队、宫殿、法官、政务高官全会服从你的裁决。除了执政官、首都长官、祭司长、圣女团团长之外,任何人没有例外。但就连那些例外的人,虽然不必害怕监察官的严格,但也还是会尊敬监察官,给予监察官应有的评价。”

    德西乌斯皇帝战死沙场

    不过在很偶然的情况下,不久战云密布,使得这项重大的改革案未能付诸实行。因此,瓦勒良免除了他担心在将来会发生的危险,而德西乌斯皇帝也不必为一定会有的结果感到失望。

    事实上,一个监察官虽然能够维护国家的善良品格,但要恢复善良风俗究竟能否做到呢?

    如果人民没有强烈的荣誉感和道德观念,监察官没有倾听人民心声的度量以及为正义奋斗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这种期待根本就无法实现。所以,在不具备那些道德精神的时代,监察官也只不过是徒有空名的要职,或者镇压人民的工具罢了。

    的确,一般认为,比起纠正社会旧弊,还是驱逐哥特人较为容易。可是德西乌斯皇帝在和哥特人的战斗中,只是乍一交锋,就不仅失去了军队,连自己也战死沙场。

    现在哥特军四面八方受到重重包围,随时都会遭受罗马军的攻击。长期围攻菲利波波利,已经使得他们耗尽锐气。而且在这块兵疲马困的地方,甚至连供应残存部队粮食的力量都付诸阙如。

    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不受阻挠顺利撤退,他们就很乐意献上夺取来的战利品和俘虏。然而确信稳操胜算的皇帝拒绝任何妥协,他决定惩罚侵略者来向北方各国杀鸡儆猴。

    而蛮族虽然被逼得走投无路,但士气丝毫未曾衰竭。与其成为附庸,他们宁可选择死亡。就这样,双方在默西亚行省一个叫作阿伯里图斯的小城开启了战火。

    哥特军的阵式分成三列。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出于偶然,总之第三列阵式前方受到湿地保护。战斗一开始,将来能担当大任,已经成为副帝的德西乌斯皇帝的长子,立刻中箭丧命。

    看到爱子死在自己面前,皇帝纵使也负伤,仍鼓起全身的勇气,大声叱骂惊慌失措的士兵说:

    “一个士兵的死,对帝国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战斗非常激烈,惨叫声和怒吼声此起彼落,宛如人间地狱。

    不久,哥特军的第一列阵式溃不成军,赶来救援的第二列也接着死的死、逃的逃,只有第三列毫发无伤。湿地阻止了罗马军,哥特军则在对面等候时机。

    形势在这里发生大逆转。一切灾难都落到罗马军身上:湿地泥泞且深,一踏进去整个身体就往下沉,每踩出去一步脚就牢牢陷住;身上的装备又重,在这样重心不稳的状态下,完全使不上力将沉甸甸的掷枪投出去。而身材高大的蛮族则早已习惯在沼泽地战斗,再加上枪矛又长,可以隔着一段距离展开攻击。

    罗马军再怎么艰苦奋战也是徒劳,他们在这片湿地上遭受致命的打击,甚至连皇帝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德西乌斯皇帝享年五十岁。这个战场上英勇过人、平时待人温厚的皇帝,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可以说是有道明君了。

    轮番上阵的帝座主人

    由于这场致命的打击,军队的专断蛮横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他们将皇位继承问题完全交给元老院去决定,并且也确实予以遵守。

    出于对德西乌斯皇帝的道德风范的考虑,他的儿子霍斯蒂利安被选为新帝。同时也考虑到君主稚龄和帝国疲敝,元老院任命具有充分经验和能力的加卢斯担任守护人,赋予他比新帝更大的实权。

    霍斯蒂利安皇帝的第一件工作,就是要把达尔马提亚各行省从获胜的哥特人的沉重压力下解放出来。因此虽然备受屈辱,他还是不得不同意将庞大的战利品和无数有才干的罗马俘虏留在敌人手中。

    不只如此,霍斯蒂利安皇帝还答应给予他们强烈要求的起程离开时的各种方便,甚至承诺他们会上供大笔金额,条件是以后绝对不入侵帝国领土。从来没有被蛮族提出过这样无理而不平等条件的罗马人,从此以后就以轻蔑和憎恨的眼光看待这个皇帝了。

    但在不久后的瘟疫大流行中,霍斯蒂利安皇帝也撒手人寰了。

    善猜疑的人这样想着————这会不会是加卢斯的伎俩呢?不只如此,先前的失败谈判,是不是也是他设下的圈套呢?

    加卢斯即位时,整个帝国大约安定了一年,但在这期间,民众的不满不仅没有平息,反而一天比一天高涨。虽然不必担心战争,可是民众却愈发强烈地感受到和平的耻辱代价。

    可是,一旦得知即使付出这样重大的牺牲,最重要的国家安全还是没有获得保障,罗马人愈发惊愕了。直到最近都还掩饰着的秘密,亦即帝国的财富和衰弱,现在对周边各国来说,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实。

    因此,受到同族成功鼓舞的新蛮族,说他们没有义务服从别的部族与罗马之间达成的协定,于是大肆蹂躏达尔马提亚行省,其淫威甚至还曾逼至罗马城门前。

    惊恐至极的皇帝不敢亲自保卫帝国,于是便将这个任务交给担任潘诺尼亚和默西亚行省总督的埃米利安努斯。

    埃米利安努斯集合分散各地的军队,鼓舞他们突袭蛮族,将溃逃的敌人一直追赶到多瑙河对岸。战斗一旦获得胜利,他立刻将原本征收来上供给蛮族的钱分给自己的军队作为奖金。始料未及,不,应该说早就预料到了,欣喜若狂的士兵在战场上拥戴他为皇帝。

    完全不顾民众的幸福,在意大利日夜耽溺享乐的加卢斯皇帝,几乎在同一时间得知这名将领意图叛乱的消息。

    事态严重,加卢斯皇帝立即跃马赶往斯波莱托平原。

    可是,一旦来到两军人马可以互相认出的距离,皇帝军队的士兵之前抑压的对皇帝的轻蔑之情突然高涨起来;相对地,对敌军将领的崇敬则逐渐增强。埃米利安努斯的慷慨大度也成为极大的魅力,他早已宣布,对敌军的逃亡士兵将给予高额的薪俸。

    这样,加卢斯皇帝及其儿子沃鲁西安努斯惨遭杀害,内乱得以平息。

    元老院正式承认埃米利安努斯的胜利,埃米利安努斯则写了一封充满谦虚与自负的信函给元老院,信的内容是内政完全交由元老院负责,将帅的地位已经让他感到很满足,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征讨北部和东部的蛮族,恢复帝国的辉煌。

    这封信显然让元老院满意极了,元老院似乎给了让埃米利安努斯感到骄傲的答谢。这从他现在仍然留存着的纪念牌中可以看出来,纪念牌上镌刻着赫拉克勒斯和战神玛尔斯等众神的名字和形象。

    瓦勒良登基

    这位新皇帝埃米利安努斯如果真的有能力,那么他欠缺的,就是完成他那英勇的誓言需要的时间。因为从他凯旋到没落,只经过了短短四个月时间。虽然他打赢了加卢斯皇帝,但却败给了另一个可怕的对手。

    那个对手正是当时担任加卢斯皇帝特使,飞快奔往高卢和日耳曼尼亚请求驻军支持的瓦勒良。他成功达成任务,但却回来得太晚,没有来得及救出皇帝,他因此发誓报仇。

    这时候,埃米利安努斯皇帝的军队还在斯波莱托平原设防,但士兵们害怕有如尊严化身的敌军将领,内心更是畏惧精锐强大的敌军。

    结果终于在253年,埃米利安努斯死在自己的士兵手中。

    士兵有罪,获利的则是瓦勒良。他既不欠埃米利安努斯任何恩情,两人之间也没有缔结任何条约。因此,即使瓦勒良经由内战的手段取得帝位,但却没有玷污自己的双手,这在当时是相当罕见的。

    立儿子加里恩努斯为共治帝

    并不是大众的疯狂和士兵的要求造成,而是在整个罗马帝国的推崇下,瓦勒良披上紫袍时,他已经年届六十。

    瓦勒良曾经受到几位有德皇帝的擢拔,历任国家要职崭露头角,并且以暴君之敌自居。他那高贵的出身,温和、清高的人格,以及学养、智慧、履历等各方面都获得元老院和人民的尊敬。

    一位古代历史学家就说,如果可以自由选择的话,瓦勒良一定会被选为皇帝。

    但是否真的如此呢?他的威德会不会和名声不相符合呢?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常常显现出因高龄而产生的软弱和冷漠。

    事实上,瓦勒良皇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老了,于是他想要扶立一位行动派的年轻共治帝。最重要的是由于情势紧迫,他无论如何也需要一个优秀的将帅。因此,本来挑选监察官应该以武勋为基准,这样才能找到具有相同治理经验的人,然而他却不顾帝国的安定和后世的评价,竟然让既软弱又素行不良的儿子加里恩努斯披上紫袍。这个青年的恶行之所以没有被公开揭发,乃是因为以前他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罢了。

    二帝共治持续了六年左右,之后加里恩努斯皇帝单独统治约有八年(260年——268年),两人在位期间帝国始终动乱、灾难不断。他们在位时,正是外有蛮族从四面八方入侵,内有叛臣随时准备篡夺帝位的动荡时期。当时罗马帝国的劲敌有法兰克人、阿勒曼尼人、哥特人、波斯人,接下来我想介绍一下波斯人。

    波斯人

    波斯已经由阿尔达希尔(阿尔塔薛西斯)及其儿子沙普尔一世建立的新王朝取代了帕提亚帝国。

    在旧王朝的无数诸侯中,能够维持独立的,只有亚美尼亚王霍斯劳一世一人。他之所以能成为例外,乃是由于天然的屏障、逃兵和不满分子不断涌入、与罗马的条约,最重要的是他的勇气造成的。但就连三十年立于不败之地的霍斯劳一世,最后还是死在波斯王沙普尔一世派来的密使手中。

    爱国的亚美尼亚人认为必须维持王位的独立和威严,便拥戴幼小的嫡子梯里达底,向罗马寻求庇护。

    盟邦远在天边,而波斯军又势如破竹地逼近边境。就在最危急的时刻,王子幸运地被一名忠臣救出。但国家从此落入波斯手中,成为行省,遭受长达二十七年的磨难。

    意气风发的波斯王沙普尔一世,又趁着罗马帝国衰微颓败之际,击破卡雷、尼西比斯的强大守备队,蹂躏幼发拉底河两岸。

    丧失重要的边境行省、忠实盟友沦陷、一心想掌握霸权的波斯王压倒性的胜利,这些对罗马帝国来说,不只是危机,也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瓦勒良皇帝认为,只要在莱茵河与多瑙河流域保持充分警戒,就可以确保当地的安全,他最担心的还是幼发拉底河的防御。因此即使年事已高,瓦勒良皇帝毅然决定要御驾征讨波斯。

    罗马皇帝成为敌人的俘虏

    罗马皇帝进军小亚细亚途中,哥特人也中止向海洋探险,这个地方出现短暂的和平。可是罗马军一渡过幼发拉底河,立刻就在埃德萨城墙附近迎面遇到波斯王。交锋结果,沙普尔一世大胜,瓦勒良皇帝成为阶下囚。这是260年发生的事情。

    这场战役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历史记载也有很多不完备之处。不过根据仅有的线索去调查,可以知道罗马军之所以溃败,完全是由于皇帝的愚蠢战略和错误造成的。

    最大的错误是他彻底信任禁卫军长官马克利安努斯,这是个愚不可及的人物。也就是这个人物把君主变成臣民惧怕的对象,另一方面又将君主变成敌人轻视侮辱的目标。

    在这个禁卫军长官的建议下,皇帝的军队勇气和战力全派不上用场,尽管罗马军还是勇敢地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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