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章 爱的另一种表演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南宫弢、钟秋涛和许氏姊妹为了营救这位铁师叔,一片血忱,想尽计谋,吃尽奔波道路之苦,根据萧三娘以前和老铁决裂的仇恨,扬言誓杀老铁的风闻,以及最近冤家路窄,萧三娘奔赴宝鸡的举动,又在四人和她当面之际,直言不讳的种种表示,连聪明机灵的钟秋涛都觉这位铁师叔已落萧三娘之手,确是死定的了,除出当场和萧三娘拼个你死我活以外,已无别法。万不料在这千钧一发当口,死定了的铁师叔,活跳跳的从松林内蹦了出来。

    太阳虽已下山,晚霞尚未散尽,清清楚楚地听着老铁的笑声、语声,清清楚楚的瞧见他魁梧的身躯、雄壮的相貌、矫捷的步履,哪里是显魂的阴灵?确确实实是个活老铁。

    最奇的,老铁自己直认不讳,大喊着:“这是你们师叔母!”

    萧三娘也眉开眼笑的娇声笑骂,显着两口子情爱缠绵,蜜里调油,哪像以前双方决裂,誓欲拼命的神气?

    这些,究竟怎么一回事呢?说来话长,还得从老铁本身讲起。

    老铁在那晚半夜时分,悄悄的从棋盘坡许家溜走,抱着一腔杀身成仁,舍身救众的侠心义魄,直奔宝鸡,赶到宝鸡城门口时,天色已经大亮,城门却兀自严严的紧闭,城楼上静静的,并没一个人影,只刁斗上一面军旗,被冷峭的西北风,卷得猎猎有声。

    老铁毫不踌躇,大步走到城下,抬头向城楼两面雉堞上瞧了瞧,一俯身,捡了脚前一块拳头大的石块,一抖手,把手上石块,向上面城楼箭垛内掷了进去。只听得城上一声惊喊,从箭垛口现出两个持枪顶盔的官军来。

    城下老铁虎目圆睁,张嘴大喊:“喂!快开城门,让我进城去见那鸟县官儿!”

    老铁长得身躯雄壮,相貌威武,嗓门又大,这一声怪喊,城上两个官军一阵惊疑,喝问:“你是谁?敢这样说话!”

    老铁哈哈大笑,指着上面两个官兵喝道:“快去通知县官儿!开城杀人是老铁,领着灾民进城,杀死前任县官儿的,也是老铁————老铁是谁?喂!你们睁开眼睛瞧一瞧!便是我!你们不信的话,去喊北城根铁铺左右邻居,来认一认,验明了正身,放我进城。说实话,我是投案来了!说笑话,我和城内新任县官儿有缘,让他升官加爵来了!”

    老铁敞着嗓门,这样一嚷,城头女墙箭垛上,霎时添了不少人,哜哜嘈嘈,乱成一片。

    一忽儿,有几个老百姓装束的人惊喊着:“是他!是他!是老铁!他一定是疯了!”

    旁边几个军健,大声呼喝着:“既然你们认得他,你们快下去,已经飞报县衙,马上有人来捉他了!”

    半天还没开城,老铁在城下等待得不耐烦起来,高声嚷道:“不开城?我要走了!”

    城墙上军健们各各张弓搭箭,齐声喝道:“不准动!你想跑,立时乱箭射死你!”

    老铁哈哈大笑道:“我是干甚么来的,我还怕你们几张鸟弓箭吗?如果真个想跑的话,凭你们这几支鸟箭,却拦我不住。”

    正嚷着,哗啦啦,城门开了,立时像黄蜂出窝般,涌出许多铙钩手、刀斧手,二龙出水式,向老铁身子左右一围,最后一个扬着斩马刀的军官,骑着马飞出城来,用刀一指老铁,喝道:“你是自来投案的匪首老铁吗?”

    老铁笑着点点头。

    马上军官大喝一声:“绑!”

    老铁自己双手一背,立时涌上许多军健,把他五花大绑起来,拥进城内。马上军官,也得意扬扬的押队进城,城门也立时关闭,好像怕老铁背后,有无数党羽要抢城似的。

    宝鸡城内小小的一个县衙,上次已被进城灾民烧得不成模样,新任权且占用了县绅的大宅,作为新县衙。这时新衙门口,布满了军健,弓上弦,刀出鞘,从县衙前街上,直到北城根,街道两边,挤满了看老铁的商民。

    老铁身上虽然五花大绑,身下两条腿,依然雄纠纠的向街上走去。他前后左右,却夹着许多扬刀的军健。

    老铁一面走,一面向两旁民众大声嚷道:“老乡们!我老铁对你们不起!开了城门,教你们无故受了一场惊吓,听说还有不少冤枉遭难的,我因为对不起城内老乡,才自来投案!”

    老铁这样一嚷,满街咨嗟之声四起,也有躲在人后暗角上,大喊了一声:“老铁是英雄!”也有暗地竖着大拇指向人们说:“往常看不出这个打铁匠,倒是一条铮铮的铁汉!”

    满街骚动当口,突然远远有人大喊道:“老铁!你错了,要你投甚么案?城内遭难的,都是为富不仁的奸绅奸商,都是该死的东西,你替他们偿命,犯得着么?”

    这人远远的一嚷,街上立时一阵大乱,军健们立时分出人来,搜查说话的人。人多声杂,谁也指不出嚷这话的是谁,从哪儿搜捕去呢?但是老铁心里明白,说这话的,定是那晚进城灾民队内的一分子,而且是灾民队内有点本领,有点作为的人,故意暗藏城内,侦探官厅举动的。但是经这人一嚷,马上军官,慌不及喝令:“快走!”军健们奉令把老铁架了起来,脚不点地的拥进县衙去了。

    宝鸡城内的人民,以为老铁一进县衙,县太爷定必要过热堂了,衙门口人头簇拥,军健们皮鞭乱抽,也没法赶净好奇的人民。

    这般人无非想瞧瞧老铁怎样过堂,县官儿怎样发落?哪知老铁一进县衙,如石投大海,失了踪影,既没看见过堂,也没看见收监。因为老监狱火已烧墙,新牢就在隔壁另一所民宅,犯人收监,逃不过看热闹的眼睛。可是空挤出一身臭汗,越看越没下落,只好渐渐散去。一连好几天,都没得着老铁的真实下落。

    这当口,飞天夜叉萧三娘押镖到了长安,正值宝鸡知县飞报长安省城,拿到匪首老铁,预备亲身解犯进省。她得知这个消息,单人匹马,便向宝鸡城奔来了。她来时并没向镖师们说明真相,只说宝鸡是必经之路,既然闹事,应该先去探个明白,免得出事。这是走镖常有的举动,不过镖头亲自出马,显得有点郑重罢了。

    萧三娘从小混迹江湖,气傲志强,确是个跋扈泼辣的英雌。这些年开设镖局,一帆风顺,加上老处女应有的僻性,更是意气飞扬,目空一切。她自从得到老铁一封决绝信以后,根据“痴心女子负心汉”的老话,真把老铁恨如切骨。在别个女子,也只大哭一场,抱恨在心罢了,她可不然,照她平时的口风,真个有杀死老铁,才能消恨的心肠,非但露过口风,而且暗地也派人探查过老铁踪迹。无奈老铁隐姓埋名,混迹宝鸡打铁生涯之中,不是怕她才隐迹的,完全是抱亡国隐痛,一半也因为他在边疆抗战,也是员出名的勇将,清廷难免注意他,才在小小的宝鸡城内藏身。

    萧三娘的镖局在潼关,离宝鸡甚远,一时找不着他踪迹,心头之恨虽然未消,自己总揽着镖局全权,事情一多,日子一久,也把老铁这档事搁在一边了。万不料搁在一边的旧恨,突然在长安得到消息,而且以老铁投案自首的姿态,突然出现。

    照说“老铁”两个字,是他隐迹以后的诨号,在别人听来,未必便认为老铁是从前和萧三娘有白首之约,决绝以后,又是她欲得而甘心的人,但这消息一落萧三娘之耳,她是知道老铁的性情的,她只要一打听老铁体态面貌,便明白老铁便是她认为负心汉的冤家对头了。她突然单身匹马,赶赴宝鸡,是不是旧恨重提,杀心陡起,实在是难以捉摸的。

    萧三娘一身本领,轻功又是她父传的绝技。她一到宝鸡,四城还是白天黑夜的关着。开的时候不是没有,进进出出的,都是下乡搜查作乱灾民的军健。城内百姓出入,必需领得出入牌证,才能放行。

    在这样局面之下,萧三娘难以进城,她就去在西城一二里外,一处僻静的乡农家里,安顿好自己骑来的一匹宝贵的良驹,她自己却在夜静以后,拣着守卫单薄之处,越城而进。

    她先在城内民居商铺的屋上,施展轻功,暗听动静。这班商民没安睡的,倒十有其九,谈着老铁那天叫开城门,投案自首的新闻,都赞扬老铁是铁铮铮的一条好汉。

    萧三娘听在耳内,还暗暗的啐了一口:“我知道他是有这股傻劲儿的,这也算不得好汉。你们哪知道他这负心汉,在我萧三娘身上,缺了德哩!”

    她肚里暗骂着,直奔县衙所在。她也以为老铁定关在牢狱内。旧衙旧牢,烧得精光,新牢便在新衙间壁,容易寻找。她施展身手,悄悄的进了新牢的园墙,忽而一跃上屋,蛇行窃听,忽而飘身下地,潜踪偷窥,挨着一号号的监牢,排户搜查。前前后后都走了一遍,并没探出老铁的身影,却偷听得有一间屋子,几个看守牢狱的牢头,围着一盏油灯,喝着酒,在那儿高谈阔论。

    一个说:“老铁是好样儿的。我就佩服他不怕死的胆量,非但把杀死巡检,开放北门的事,直认不讳,而且直认为乱民的头儿。只要县官儿不再拿无辜小百姓出气,他情愿把所有罪过,一身担当,便是解他到省,到明正典刑,绝不输口,直认自己是乱民为首之人,好替县官儿圆结此案。你想这种侠心义胆的好汉,连我们黑心的牢头,也感动了。”

    又有一个人冷笑道:“好汉!好汉当得了甚么?依我看,老铁这股横劲满白废了!老铁以为一身担当,四乡穷百姓,便不致再搜再捉了,哪知道做官儿的这颗心,比我们牢头还黑几分。一面把老铁当作匪首,预备解省报功,一面还是天天派兵下乡,挨户搜查,名目是清乡,骨子里是翻箱倒箧,拆屋掘地的搜劫金银财宝。乡下富一点的庄子,果然难免;穷一点的,连年青的妻女都被糟蹋了。糟蹋犹可,听说金台观前面铁柱上,脑袋挂满了,至于真真进城闯祸的灾民们,虽然在城内搜刮得一点东西,这点东西也都转到如狼似虎的军弁们腰包里去了,你只要留神从乡下一批批回城来的军爷们,哪一批不成群结队,嘻天哈地的狂吃狂喝,得意扬扬呢?”

    另一个年老一点的牢头,叹口气说:“话虽如是,我们宝鸡城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好汉,堂堂丈夫只怕名不在,不怕身不在。不管老铁这桩事干得傻与不傻,他这好汉的英名,是在宝鸡人们口中留传下去了。可惜我们宝鸡城只出了一个老铁,如果多出几位像老铁的好汉,也许要唱一出‘劫法场’的好戏,这可热闹也!”

    这人这样一说,刚才冷笑老铁白废横劲那一个,喝道:“你是喝醉了说醉话。这话被典狱老爷听去,你就不要命了————新任的县官儿,真是鬼灵精,他防的就是这一手。老铁投案的这一天,直挨到半夜才在后院暗暗地问了一堂。好在老铁直认不讳,用不着动刑,早已招供画押,并没发牢看守,却密密的把老铁关在县官儿住宅后面暗室里了。这是伺候县官儿的小三子传出来的消息,你想这官儿多精灵,起解进省时,还不知怎样弓上弦、刀出鞘哩!”

    牢头们私下里在那儿瞎聊,却被暗地里的萧三娘一一听入耳内。她一面听,一面她脸上两条斜飞入鬓,媚中带煞的细长眉,忽上忽下的在那儿跳动,心里的主意,也时时刻刻在那儿变花样。她从几个牢头嘴上,才又明白老铁不但为了杀巡检、开城门这档事投案,完全是把灾民闹宝鸡城的大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以乱民之首自居,有心想保全许多无辜穷民的性命,才来投案的。这样存心太伟大了,实在够得上称为一个铁铮铮的好汉了。她自己也不由得暗暗赞美了。

    她猛又暗地啐了一口,暗暗骂道:“该死的傻东西,拼了这条命,无非成全了县官儿的功劳,对于百姓,依然没甚么好处呀!不是听他们说,如狼似虎的官军们,依然在那儿横行吗?最可恨是这个负心汉,竟这样狠心自投死路,可见他心上,早没我萧三娘这个人了。你不是想死吗?我偏不让你死,我们这篇旧账没算清以前,我这好几年心头之恨没发泄以前,如果让你这样死去,我萧三娘也太无能了。对!我得把他弄出来!再说,人家把这负心汉当作了好汉,还说宝鸡城可惜只出了一个老铁,你们把这负心汉当作了不起的人物,我萧三娘比他还强得多哩!不信?走着瞧!今晚便教你们知道人外有人,我萧三娘露一手你们瞧瞧,定教你们吓个半死!”

    可笑萧三娘偷听了几个牢头的瞎聊,心里起了无穷变化,而且她自己和自己较上劲了。

    她从牢狱里翻身出来,到了隔壁那所新县衙,在屋上展开轻功绝技,真像燕子一般。她一瞧这屋子有三层院落,知道县官儿定在后面,跃过二层屋脊,只见下面东厢房里灯光闪烁,她正要从黑暗处飘身而下,忽见东厢房下一条黑影,沿着墙基,像猴子一般窜了过去。她一伏身,留神这条黑影闪入暗处,半晌没有动静,忽见从正屋西面夹弄里出来一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一个食盒,进了东厢房。片时,这人出来,手上没了提盒,举着灯笼,回到正屋后面去了。

    这人一走,那条黑影又闪了出来,闪到东厢房窗下,似乎在那儿伏身窃听。东厢一阵笑声,窗纸上人影一晃动,窗下的黑影一闪,便闪入了正屋厢檐一支廊柱脚下。却见他猴子一般,利用那条廊柱,手脚并用,升了上去,很矫捷地翻上了屋檐,更不停留,蛇行鹭伏,从正屋一层屋脊上翻了过去,便瞧不见他身影了。

    萧三娘看得奇怪,这人是何路道?暗地看他身手,没有多大功夫,完全是江湖黑道上,走千家、偷百户的手脚,仗的是小巧轻捷,起落无声。萧三娘心里一动,暂不理会东厢房内的笑声,从西厢屋顶,翻到正屋前坡,一耸身,跃过屋脊,隐入后坡暗处,定睛向下面细瞧。

    只见正屋后身,是块园地,园地上几株高高的梧桐,枯叶落了一地,西面一道墙,连着几间小屋,通着另外一个院落。东西矮矮的三间平屋,中间屋门口,挂着一盏纸风灯。屋门口石墩子上坐着一个带刀军健,正在抱头打盹,另外一个提着一条花枪站在门口,抬着头看东面的月色,嘴上轻轻的哼着小曲儿。靠北一道高墙,墙下关着一扇小门,墙外颇为荒凉,并无余屋,大约这是县衙最后的一道墙了。

    留神刚才那条黑影时,一时看不出他所在。她只注意守在东面矮屋门口的两个军健,心想这二块料停在这儿,也许老铁在这屋内了,心里刚一转念,忽见矮屋后坡,探出一个头来,慢慢的全身涌现,由后坡到了前坡,蛇行到檐口,全身平贴在屋上,一动不动。

    半晌,才见他从腰上摘下一条绳束来,上半身慢慢的探出了屋檐。只见他右臂一动,一个绳圈向下一抛,倏的往上一收,手法快极。那个立在门口的提枪军健,绳圈一下,已套在军健的脖子上,整个身子已吊上屋檐,竟一声也没哼出,身子往上一吊,脖子上绳束一紧,两臂往下一垂,手上那支花枪,却当的一下,抛在地上了。

    枪一掉地,石墩上打盹的军健业已惊醒,猛一抬头,身子一动,还未看清面前景象,忽地在他背后,斜飞过一条黑影,玉臂一舒,已把他咽喉夹住,右手骈指向他血海穴一点,向地上一撂,立时了账。

    原来石墩上军健惊醒时,萧三娘早已潜身三间矮屋侧面的梧桐树后,看得屋上人吊起了一个,这一个却没法办了,暗骂一声:“笨贼!”慌不及飞身过来,把石墩上一个弄死。她突然的现身,却把屋上的人吓了一大跳,心里一惊,手上一松,吊上屋檐的军健,带着绳束溜了下来。萧三娘赶过去,提起剑靴向这人心口一踹,便也了结。

    她一翻身,向屋上悄喝道:“下来!”

    屋上的人,迟迟疑疑的跳了下来,却是个瘦小枯干,猴儿似的一个人。

    萧三娘低喝道:“你是谁?你来干甚么?”

    那人一对滴溜溜的贼眼,向萧三娘瞅了又瞅,可是她脸上蒙着黑纱,只能看出是个女的罢了。

    他说:“我是来救老铁的。女英雄,你如果是同道,且慢审问我,救人要紧,这门口也得布置一下。”说罢,不待萧三娘开口,一转身,便把地上一个带刀军健拖了起来,仍然把他安置在石墩上,下面两腿分开,软软的一个头,伏在膝弯上,好像打盹一般。安排好一个,又蹿到那边脖上套着绳束的一个,解下绳束,从地上扶了起来,支在门口砖墙上,一支花枪当作柱棍,枪头朝下,枪钻顶住了胸口,却好把尸身顶在壁上,一时不致跌倒。黑夜里远看,低着头,柱着枪,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打眯盹一般。

    萧三娘看得几乎笑出来,心想这笨贼,倒有这些鬼门道。

    那人把两个军健尸首安排好了,呲牙一笑,活像社庙小鬼一般,悄悄说:“女英雄跟我来,老铁便在这屋内,可不在这间屋内,大约屋内还有门,通着隔墙另一间秘室。”说罢,把几圈绳束向腰上一围,首先推开门,闯了进去。萧三娘跟踪而进,把屋门照旧掩好,屋内漆黑,瘦猴似的那人,确是飞贼出身,随身带着火折子,迎风一晃,火光一煽,便瞧清是所空屋,后壁新开的窄窄的一个门框子,当地柱着几根粗木栏子,而且是死的,一时真还无法进去。如果用刀斧来砍,立时可以惊动了人。这一下,把那瘦猴儿的飞贼制住得没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