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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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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彩亭联

    温州郡署,寓眷属于三堂,庭院极宽敞,相宅者皆嫌其不聚气,必于前廊构一亭子,以收束之,且可藉为岁时演剧之所,恭儿题亭扁曰戏彩,跋云:“宋温州通判赵兀,迎养其父清献公于ヘ厅,构戏彩堂,当时传为盛事,东坡、颍滨皆有诗(已详第二卷)。今资政公亦就养郡斋,而兹亭适成,因以名之。”并请余撰为楹联,余亦即用此事题柱云:“舞彩又成亭,故事远惭清献德;逢场凭作戏,正声合补广微诗。”时次儿丁辰,由内阁请假南来省视,亦于亭角附题一联云:“胜地许循陔,成兹乐事;齐心殷舞彩,让尔先声。”跋云:“敬叔弟属撰亭联,因答其意付之。”亦可谓一时佳话矣。

    ◎看戏

    吾乡龚海峰先生官平凉时,其哲嗣四人,皆随侍署斋读书,一日偶以音觞召客斋中,四人者,各跃跃作看戏之想,先生饬之曰:“试问读书好乎?看戏好乎?可各以意对。”其少子文季观察瑞谷遽答曰:“看戏好。”先生艴然斥之退。长子端伯郡丞式谷对曰:“自然是读书好。”先生笑曰:“此老生常谈也,谁不会说。”次子益仲孝廉受谷对曰:“书也须读,戏也须看。”先生曰:“此调停两可之说,恰似汝之为人。”三子小峰邑侯对曰:“读书即是看戏,看戏即是读书。”先生掀髯大笑曰:“得之矣。”闻其时甘肃有谭半仙者,颇能知未来事,先生延致署中数月,临行,手画四扇,一作老梅数枝,略缀疏蕊,以赠端伯;一作古柏一树,旁无他物,以赠益仲;一作牡丹数本,以赠小峰;一作芦苇丛丛,以赠文季,且语先生曰:“将来四公子所成就,大略视此矣。”由今观之,则与所答看戏之言,亦隐隐相应也。

    ◎文班武班

    剧场有南戏、北戏之目,不过以曲调分,近人有文班、武班之目,文班指昆曲,武班指秦腔,则截然两途矣。余金星不入命,于音律懵无所知,故每遇剧筵,但爱看声色喧腾之出,在京师日,有京官专嗜昆腔者,每观剧,必摊《缀白裘》于几,以手按板拍节,群目之为专门名家,余最笑之,谓此如讲古帖字画者,必陈《集古录》及宣和书、画谱对观,适足形其不韵,真赏鉴家,断不如是也。忆在兰州日,适萨湘林将军由哈密内召入关,过访,素知其精于音律,因邀同官以音觞宴之。坐定,优人呈戏本,余默写六字曰:“非《思凡》即《南浦》。”握于掌中,将军果适点此两出,余曰:“君何必费心,余已代为之矣。”开掌示之,合座皆笑,湘林正色语余曰:“戏虽小道,而必以雅奏为高,若猥语乱谈,则舆隶所乐闻,岂可以入吾辈之耳。”余曰:“君言诚是,然既已演戏,则征歌选舞,自以声色兼备为佳,若徒赏其低唱恬吟,则但令一人鼓喉,和以一笛足矣,又何必聚一班数十人于后台,为之结彩张灯,肆筵设席,而品评其行头之好,脚色之多乎?”合座群以为然,而湘林为之语塞矣。比年余侨居邗水,就养瓯江,时有演戏之局,大约专讲昆腔者,不过十之三,与余同嗜者,竟十之七矣。

    ◎生旦净末

    生、旦、净、末之名,自宋有之,然《武林旧事》所载,亦多不可解,惟《庄岳委谈》云:“传奇以戏为称,谓其颠倒而无实耳,故曲欲熟而命以生也,妇宜夜而命以旦也,开场始事而命以末也,涂污不洁而命以净也。”枝山《猥谈》则云:“生、净、旦、末等名,有谓反称,又或托之唐庄宗者,皆谬也。此本金、元谈吐,所谓鹘伶声嗽,今云市语者也。生即男子,旦曰装旦色,净曰净儿,末乃末泥,孤乃官人,即其土音,何义理之有?”至《坚瓠集》谓《乐记》注,言优俳杂戏如弥猴之状,乃知生犭生也,旦犭旦也,《庄子》:“猿(原作“援”,据《庄子》改),犭扁犭旦(《庄子》作“狙”)以为雌。”净狰也,《广韵》:“似豹,一角五尾。”丑狃也,《广韵》:“犬性骄。”谓徘优如兽,所谓犭杂子女也。此近穿凿,恐非事实。

    ◎工尺

    工、尺等字,宋、辽以来即用之,宋《乐书》云,黄钟用合字,太簇用四字,夹钟、姑洗用一字,夷则、南吕用工字,无射、应钟用凡字,中吕用上字,蕤宾用勾字,林钟用尺字,黄钟清用六字,大吕、夹钟清用五字。辽世大乐,各词之中,度曲协律,其声凡十,曰五、凡、工、尺、上、一、四、六、勾、合。按:此即朱子所谓半字谱也。

    ◎封神传

    余于剧筵,颇喜演《封神传》,谓尚是三代故事也。忆吾乡林樾亭先生,尝与余谈《封神传》一书,是前明一名宿所撰,意欲与《西游记》、《水浒传》鼎立而三,因偶读《尚书武成篇》“惟尔有神,尚克相予”语,演成此传,其封神事,则隐据《六韬》(《旧唐书·礼仪志》引)、《阴谋》(《太平御览》引)、《史记·封禅书》、《唐书·礼仪志》各书铺张ㄈ诡,非尽无本也。我少时尝欲仿此书,演成黄帝战蚩尤事,而以九天元女兵法经纬其间,继欲演伯禹治水事,而以《山海经》所纪助其波澜,又欲演周穆王八骏巡行事,而以《穆天子传》所书作为质干,再各博采古书以附益之,亦可为小说大观,惜老而无及矣。

    ◎姜太公

    余尝观《访贤》一出,世皆称姜太公八十遇文王,而此班优人通名,乃云七十二岁,众皆笑之,余曰,此优暗合道妙,殆有所授之,未可厚非也。《荀子·君道篇》云:“文王举太公于州人而用之,行年七十有二,<齿困>然而齿堕矣。”东方朔《答客难》亦云:“太公体仁行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韩诗外传》四亦云:“太公年七十二,而用之者文王。”桓谭《新论》亦云:“太公年七十余,乃升为师。”《后汉书·高彪传》亦云:“吕尚七十,气冠三军。”皆不言至八十始遇文王也。惟《孔丛子·记问篇》:“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列女传》齐管妾婧语亦同。今世人皆仿其说。然《越绝书》计倪曰:“太公九十而不伐纣,溪人也。”《楚辞·九辨》亦云:“太公九十而显荣。”《淮南子·说林训》注亦同。则其年且过八十矣。歧说错出,余为戏据《说苑》一条以折其衷。按《说苑·尊贤篇》云:“太公望,故老妇之出夫也,朝歌之屠佐也,棘津迎客之舍人也,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盖《荀子》各书所载,乃相周之初,《孔丛子》所载,乃封齐之末,原始要终言之,则众说皆合矣。

    ◎甘罗

    俗皆称甘罗十二为秦相,殆本《史记·甘茂传》:罗年十二,事秦相吕不韦,以说张唐、说赵功封为上卿。按上卿非必丞相也,罗祖茂曾为左丞相,俗语殆因此而误。然《北史彭城王氵攸传》云:“昔甘罗为秦相,未能书。”《仪礼》疏云:“甘罗十二相秦。”杜牧诗云:“甘罗昔作秦丞相。”则此误亦久矣。

    ◎苏秦激张仪

    戏彩亭前家宴,有演《投赵激仪》剧者,诸儿女皆茫然不知所谓,余笑曰:“尔等纵不读《史记》,亦未观《列国志》乎?”翼日次儿丁辰即检《史记》以进,因付儿女遍视之,乃各恍然大悟,读书即是香戏,看戏即是读书,良不虚也。因节录其文如左,用便观者云:苏秦已说赵王而得相约从,然恐秦之攻诸侯,败约,念莫可使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戒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如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辱,怒,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独张仪可耳。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阴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奉以车马金币,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惠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苏秦之舍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激怒君,使臣阴奉给君资。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呼!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

    ◎貂蝉

    《三国志演义》言王允献貂蝉于董卓,作连环计,正史中实无貂蝉之名,惟《董卓传》云,卓尝使布守中阁,布与卓侍婢私通云云。李长吉作《吕将军歌》云:“银龟摇白马,傅粉女郎大旗下。”盖即指貂蝉事,而小说从而演之也。黄右原告余曰:“《开元占经》卷三十三,荧惑犯须女,占注云,《汉书通志》:‘曹操未得志,先诱董卓,进刁蝉以惑其君。’此事异同不可考(原误为“放”)而刁蝉之即貂蝉,则确有其人矣。”《汉书通志》今亦不传,无以断之。

    ◎周仓

    《三国志演义》言关公裨将有周仓,甚勇,而正史中实无其人,惟《鲁肃传》云,肃邀与关相见,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诸将军单刀俱会,肃因责数关云云,语末究竟,坐有一人曰:“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肃厉声呵之,辞色甚切,关操刀起,谓曰:“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目之使去。疑此人即周仓,明人小说似即因此而演,单刀二字,亦从此传中出也。然元人鲁贞作《汉寿亭侯碑》,已有“乘赤兔兮从周仓”语,则明以前已有其说矣。今《山西通志》云:“周将军仓,平陆人,初为张宝将,后遇关公于卧牛山,遂相从,樊城之役,生擒庞德,后守麦城,死之。”亦见《顺德府志》,谓与参军王甫同死。则里居事迹,卓然可纪,未可以正史偶遗其名而疑之也。王缄《秋灯丛话》云:“周将军仓殉节麦城,而墓无可考,稽其遗迹,即长坂坡曹、刘交兵处也。因访麦城故址,在邑东南四十里,久被沮水冲塌成河,仅存堤塍,名曰麦城堤。有任生者,梦将军示以葬所,遂告知县陈公,掘其地,深丈许,露石坟一座,颇坚固,乃掩之,而封树其上,植碑以表焉。或有疑任生之作伪者,夫去地丈余,乌知有墓,且一经掘视,昭然不爽,则英灵所格,岂子虚哉!”

    ◎王昭君

    《汉书·元帝纪》云:“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阏氏。”《匈奴传》云:“王墙,字昭君。”惟《后汉书·南匈奴传》作嫱,钱竹汀先生曰:“《说文》无嫱字。《左传》‘妃嫱嫔御’,唐石经本作墙。”则《匈奴传》作墙不误,而《元帝纪》之樯恐转误,樯字《说文》亦未收也。《西京杂记》言,汉元帝使画工写宫人,昭君独不行赂,乃恶写之,既行,遂按诛毛延寿。《琴操》又言,本齐国王穰女,年十七,进之帝,以地远不幸,及欲赐单于美人,嫱对使者越席请往,后不愿妻其子,吞药而卒。惟抱琵琶出塞,乃乌孙公主事,与昭君无干,傅玄《琵琶赋序》详言之,载在《宋书·乐志》。后人因石崇《王明君辞序》“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昭君,亦必尔也”云云,遂附会以为昭君尔,杜诗“千载琵琶作胡语”,殆亦本于右崇。

    ◎祝英台

    《宣室志》云:“祝英台,上虞祝氏女也,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山伯字处仁,祝先归,二年,山伯访之,乃知其为女子,怅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马氏子矣。山伯后为贸阝令,病死,葬贸阝城西,祝适马氏,舟过墓所,风涛不能进,闻知有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晋丞相谢安奏表其墓曰义妇冢。”(此节原有多处缺脱,据《宣室志》校补)

    ◎单雄信

    《旧唐书·李密传》:单雄信尤能马上用枪,后降王世充,为大将军。太宗围东都,雄信出军拒战,援枪而至,几及太宗,徐世呵止之曰:“此秦王也。”雄信少退,太宗由是获免。《新唐书·尉迟敬德传》:秦王与王世充战,骁将军雄信骑直趋王,敬德跃马大呼,横刺雄信坠,乃翼王出。按此二传所述,一事也,今演剧者备言徐世、尉迟恭,皆有所本。(此节原缺脱多处,据《旧唐书》校补)

    ◎尉迟恭

    《唐书·尉迟敬德传》云,尉迟敬德幸直,颇以激切自负,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在其上者,曰:“尔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解喻之,敬德勃然,拳殴道宗,目几至眇,太宗不怿,罢,召让之。致仕后,闻太宗将伐高丽,上言夷貊小国,不足任万乘,愿委之将佐,帝不纳。诏以本官为左一马军总管,师还复致仕。按今演剧者,有《打朝》、有《装疯》两出,盖打朝实,装疯虚也。

    ◎李元霸

    《唐书·高祖诸子传》:高祖二十二子,窦皇后生建成、太宗皇帝、元吉、元霸。元霸字大德,幼辨惠,隋大业十年薨,年十六,无子,武德元年追王及谥,曰卫怀王。按今小说家所言元霸勇力事,正史俱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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